第3章 提头来见(1 / 2)

“姐姐,晚上我去十里廊看见了王元王将军,听见他说大夏军队已经到了莽苍原边界,女皇御驾亲征,前方军队探子来报,有一队轻骑兵进了莽苍原!”顾长泽急吼吼地说着,顾长烟的眉头则越拢越紧。

“这么快?”她嘀咕着,刚才封彧那边回来,若是前方有动静,封彧一定会知道。可他并没有告诉她。

顾长泽的担心和顾长烟不一样,他只担心,大夏和南泽打起来,姐姐就会被派去莽苍原。

顾长烟站在书房里思索了很久,莽苍原地势复杂,夏珂筠是想两面夹击在王元的援兵到达之前包抄了驻军。

她并不担心莽苍原会被大夏夺走,她担心的是,夏珂筠用力过猛,掉进南泽的陷阱里。

看她长时间不说话,顾长泽更着急了:“姐姐,平王不会明天就让你和王元将军一起去莽苍原吧?”

“当然不会。”顾长烟回过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只要好好习武,记得你答应我的,保护顾家和娘亲,姐姐的命姐姐自己会扛着,你无须担心。”

顾长泽点头,父亲死后,顾家的一切都是顾长烟打点的。

过几日王元率兵出征,顾长烟并未前去。似乎这事情和别人嘴里传的不一样,顾长烟虽然出现了,可她并没有去前线。

许是因为和平王有嫌隙,外人这么想着。可顾长烟知道,自己只是封彧的一张牌,一张控制夏珂筠的牌。

夏珂筠自从让人送过那张字条之后便再无动静,顾长烟平日并不询问莽苍原的状况,只是偶尔问问顾长泽。她若是对前线太过注目,封彧会更加盯牢她。

“长烟这几日可有打探莽苍原的事?”平王府,封彧问他的探子。

“顾将军只习武练字,极少外出。”

“长泽呢?会替他姐姐打探消息吗?”他继续问到。

“没有。”探子诚实回答。

封彧拽着刚刚从莽苍原送来的信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开信纸读了一遍,又紧锁着眉头心事重重。

“王爷可是担心前线?”

封彧没有回答,他自然是担心的。

因为此时此刻,莽苍原,大夏的军队竟能畅通无阻地前行。

自从顾长烟离开之后,莽苍原的兵力部署一直没变,夏珂筠手下有一员虎将赵恕,当初的部署都是根据他的习惯安排。时隔三年,依旧是赵恕领兵,夏珂筠随军,没想到局势却一改当年。

当然会变,外人看来大夏统领是赵恕,可是这回,命令全是夏珂筠亲自下达。

“陛下,我军已进入莽苍原东部,王元的军队三日之内便可到达。”赵恕在夏珂筠帐下,他都不明白,为何她能精准地掌握敌军的动态,给了南泽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夏珂筠一袭红衣坐在帐前,一手托着下腮,一手拿着卷轴,双姝,不仅智慧过人,样貌也是过人的。

她的妖娆和顾长烟的凌冽不同,一个是雪中红梅,一个是绕梅白雪。

“莽苍原的天气实在寒冷,有水的地方都结成了冰,倒是给他们得了不少方便。”夏珂筠笑笑,用卷轴挡着嘴,卷轴背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兰溪沟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赵恕,派人去兰溪沟,三天之内把河下冰层凿了,天这么冷,够南泽军队吃一壶了。”

“是!”赵恕领命,蓦地抬头,突然发现,夏珂筠早已变了许多。

她自小学着如何治理国家,却极少研习兵法,多年之前为了证明这世上没有双姝,只有世无其二的女皇陛下,才日以继夜地学习顾长烟最擅长的行军作战。可到底还是败在了顾长烟的手下。顾长烟隐世三年,夏珂筠依旧兢兢业业地学了三年。

赵恕退下之后,夏珂筠才放下卷轴,眼角的笑意更甚,这是顾长烟的教她的,她自然不会忘记。

如果南泽不派你来莽苍原,那么,就让我逼南泽把你交出来!

她走到军帐前掀开帘子,把刚刚写完的字条交到侍卫手上:“找人,送去南泽,交到封彧手上。”

抬头望天,莽苍原人烟稀少,这里的苦寒,真的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当年南泽和大夏两厢无仇,平王封彧去大夏的时候带着顾长烟,那是她第一次和顾长烟见面,封彧说:“都说世有双姝,本王倒是想看看,我南泽的女将军和大夏的女皇帝,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不知友国女皇意下如何?”

她堂堂大夏的女皇,怎能和一个将军相提并论?心下不满,当即答应:“比什么?”

“陛下善治国之道,我只懂行军之道,国为大,长烟不敢自比。”她是个谨慎的人,眼前那个张扬浓烈的女皇陛下,顾长烟并不欣赏,就像夏珂筠也不喜欢这个在男人面前唯唯诺诺的女将军。

夏珂筠执意要比,顾长烟便以她的行军道破她的治国策。她看见了顾长烟眼里的寂寥,是所谓双姝、立于顶峰的寂寥,和她的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将军的才华,再后来,她去了莽苍原,看到了那个饥餐俘虏肉、谈笑渴饮血的顾长烟,突然觉得,她并不是拜服于皇权脚下的女子,她的风姿比起男人来,更甚千百筹。

若能用于大夏,便是国之幸事。

看惯了金銮宝座下的臣服和顺从,她喜欢上了用鲜血来释放豪情的女子。

至于三年前的莽苍原一战……夏珂筠咬了咬唇,眼神坚定:她一定会让顾长烟出来!

莽苍原的雪纷纷扬扬,南泽新安都突然停了雪。

王元出兵近一月,前线传来的消息并不尽如人意:南泽军在兰溪沟遇伏,还未和大夏正面交战,损失已经过半。

封彧一听到消息便让人喊来了顾长烟,她是不知情的,因为封彧不想让她知情。

直到封彧和盘托出,顾长烟才徒然一惊:“王元兵败?”

“哪里是兵败?连大夏军的影子都没摸到。”他摸了摸下巴,略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