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雪橇从原野上划过,在狼型妖邪的牵引下跑的飞快。风卷着小雪从雪橇上掠过,扑了雪橇上人满脸。
江鼎拉了拉斗篷,遮住了被风吹得生疼的脸,呼出一口白气。
已经是第三天了,带上齐王在雪原上奔驰,一路往西北而去,已经过了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不眠不休,都在驾车奔跑。主要是江鼎在驾驶,他毕竟完好无损。而沈依楼有时也会替他驾驶雪橇,但一般只有几个时辰,都是为了他能歇上一歇,养足了精神之后继续干苦力。
至于拉车的妖邪,倒不必考虑,一是这些妖邪入邪之后完全没了疲惫,只要不累死,一定会拼命向前,二来雪原上最多的就是浪荡的妖邪,只要看见新的妖邪,沈依楼便催动秘术召唤过来,换下疲惫的妖邪,换上生力军。
对于使用完的妖邪,江鼎是习惯于一剑砍杀,不留后患,沈依楼对此不以为意,他只是觉得这些妖邪好用而已,又不是当真有什么感情。
进入第三天之后,江鼎明显精神不济,沈依楼也只好叫他多休息,自己上了驾驶位驾驶。
江鼎表示了感谢之后,坐在了雪橇上,闭目养神——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虚弱,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支持得下去。但他可不会勉强自己而便宜沈依楼,对方在他眼里就是勾结妖邪的败类,潜在的敌人,要随时保留实力,准备战斗。透支自己让他养精蓄锐?
开什么玩笑!
这一路上,他是尽可能不让沈依楼好过的——而且还要让沈依楼不但不察觉,还对他器重感激。
沈依楼的心情倒是很愉快,也许是跟他到底完成了任务有关。驾车的时候尽管脸色苍白,但还精神健旺,手持缰绳不住抖动,一根鞭子甩出去“啪啪”作响,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比之平时的阴沉都强过不少。
“咦,前面有人。”
沈依楼低声说了一句,丝毫不在意。在荒原上遇到人的概率虽然不大,但也不能完全避免,这几日他也偶尔见过行人,不过都是一掠而过,毕竟妖邪奔跑起来的速度并非人所能想象,若是凡人,只能看见一群黑影一闪而没而已。
江鼎也不在意,甚至没有伸头看上一眼,这两天没遇到几个人,且因为他有意无意的干涉,沈依楼并没有大开杀戒,他也就不管了。
然而,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
原本只是远处的人影,竟然转变方向,往这边靠过来。
沈依楼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微微冷笑——还真有找死的。
江鼎也察觉到了不对,伸头去看,这一看之下,呼吸为之一顿。
马蹄声响起,过来的是两骑骑士,黑衣黑甲,一个端着枪,一个提着弓。
巽风三十六骑!
不但是熟人,而且是熟人中的熟人,其中一个人就是三十六。
沈依楼不认识什么三十六骑,他只看出这是两个凡人,嘴角上挑,冷笑之意掩饰不住。
江鼎头脑飞速的旋转,低声道:“首座,您现在的身体能出手么?”
沈依楼本来想要亲自出手,但突然心中一动,道:“你来。”
说真的,他还没见过江鼎出手,也很好奇江鼎的实力,虽然对付两个凡人看不出什么,但多少能管中窥豹,何况他现在受伤,能省一分力气总是好的。
对面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边两人手中滚过一圈,还是直直的撞了进来,三十六旁边的一人喝道:“何方妖人?竟然驱使妖邪?不许动了!”一面说一面提起枪逼住群邪。
三十六在后面将弓拉满,瞄准的正是沈依楼。
沈依楼毫不在意的笑笑,也不说话,看着两个人就像看台上逗笑的小丑。
三十六脸色一变,道:“九哥小心——”
突然,沈依楼背后站起一人,穿着长长的白色斗篷,五官被斗篷遮掩着,一手前伸,手中托着一团如烛火般的火焰。
那是……什么……
两个骑士不由自主的看向火焰,下一刻,两人同时眼睛发直,瞳孔中失去了焦距,没有了神采,只是倒影着那一团幽幽的火光。
噗通,噗通,两个骑士先后栽倒,同时倒地的还有他们的马,因为甲叶沉重,两人倒地之后砸出两个深坑,雪粉瞬间将他们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