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池月将怀中人放到床上,在对方额角烙下一吻,转身换了件衣服便匆匆离开了。
燕不离听到外间木门阖上的声音,立即翻身爬到床的里侧,上下左右的摸着光凉的墙壁。只是他敲来敲去,几番推踹,那面墙依然不动分毫。
会不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又爬到床的外沿,打着滚奔那面白墙冲去,结果咚的一声给脑门撞出个大包。
满眼金星的坐起来揉了揉头。燕不离回忆了一阵,终于想起池月昨天上床时有个小动作,他似乎用脚跟在床沿下方踢了一踢。
再次爬到外边,扒着褐色的床缘往下探看,燕不离发现底围上镶嵌的四菱云纹大理石是活动的,往里一按就会陷进木槽里。这时到床下微微震动,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啧,这机关造得倒是隐密......燕不离正要起身,忽听门外有人细声唤道:“打扰夫人,奴婢奉宗主之命给您送水来了。”
“咳咳......进来吧。”燕不离顿时脸上一红,其实他被某人硬喂了只梨以后就不渴了,没想到池月还惦记着。
然而水烟和寒烟一进来他就知道自己又误会了。
她们确实是送水,不过送的是洗澡水......==
四扇宝锦紫竹屏风徐徐拉起,露出隔断后一米高的巨大香柏浴桶。十名侍女提着热水鱼贯而入,很快将木桶注了大半,寒烟捧着皂角、香膏和澡巾,水烟撒着白芷秋兰的花瓣。
火候一到,水温适中,佐味下齐,就差主料进锅了......
燕不离站在蒸腾的水雾里,有些扭捏的看着一圈围着他的女人:“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
水烟和寒烟摆摆手,其余的侍女便都出去了。寒烟将屏风展开,水烟撸胳膊挽袖子道:“宗主嘱咐过奴婢们要伺候好夫人,您安心沐浴就是,我们给您揉肩搓背......”
她不说还好,一说燕不离肩膀就疼,再让这膳房出身的铁掌丫头按一回他就得废了。
“罢了,你们先在一旁伺候吧。”反正现在都是女人,看就看吧......
无奈的走到浴桶边,燕不离径自褪了衣服,露出一身白皙的肌肤和欢爱的痕迹。水烟和寒烟对视了一眼,目光难掩惊异。
“诶呀,宗主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夫人身上这么多伤,恐怕明日大婚都消不下去呢。”水烟一边帮泡在浴桶里的人洗着长发,一边红着脸轻啐道。
燕不离鼻子里哼出一声:“反正他也没讨着什么好......”
“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懂!宗主这才叫爱夫人呢。”寒烟试图用一只手掩住自己裂到耳根的大嘴,“不过这额头的淤青......?”
燕不离尴尬的咳了两声:“......说来你们也不信,是墙先动的手。”
水烟扑哧一声笑了:“那明儿个梳头的时候就把刘海放下来吧,不然一层薄粉可是遮不住的。”
“这是小菜一碟,夫人就放心吧,我肯定把您打扮得比天仙还美,保证把宗主迷死!”寒烟拍着壮硕的胸脯道。
燕不离看了眼她惊天地泣鬼神的脸,颤声道:“别把他吓死就行......”
“呸呸呸,马上就大吉之日了,总说忌讳的话干什么?!”水烟将手中柔软的乌发用皂角细细揉开,“宗主和夫人一定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对对对,还得早生贵子,我们可盼着明年就能抱上小主子呢!”
燕不离一头扎进水里。
池月是不是故意派这俩姑奶奶来的?就不能让他安静的洗个澡么......
“对了,你们等会儿给我拿条麻绳来,要长些。”他从浴桶里抬起脸道。
“绳子......?”水烟手中一停,瞪着眼睛道,“夫人,这婚前恐惧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我要绳子就是想上吊吗?”燕不离哭笑不得。
寒烟捅了捅水烟的小蛮腰,悄声道:“你瞎说什么呢......没听中尊说宗主身上也全是伤么?他老人家可能就好这口......”
水烟愣了愣,随即一脸大彻大悟:“哦,我懂了。”
燕不离还是听见了,嘴角抽得和中风似的,整个人无力的靠着桶壁出溜了下去。
阿弥陀佛,死道友不死贫道......此锅微黑略沉,老魔你千万挺住,一定背好......
“阿嚏!”池月站在黄泉殿里打了个喷嚏。
看来以后是不能半裸着到处跑了......实在容易着凉。
“大婚的事就这么安排吧,本宗也懒得按那些繁文礼节来办,一切从简。”
“是......”湖澈丹迟疑了一下,“不过宗主可需再过问夫人的意见?”
池月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不必问了,她比我还懒。真累着她没准当场就撂挑子了。”
“属下明白了。”湖澈丹躬身道,“真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宗主成亲,谁曾想眨个眼就要大婚了!真是恭喜宗主,恭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