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大宅内,姜向东正焦头烂额的安抚着哭成泪人儿的母亲和暴怒的弟弟。
“好了,向阳,你给我消停点,你现在拿枪去崩了叶怀仁有什么用?他死了向晚的腿就能好了?妈身体不好,为了向晚已经伤心的不行了,你能不能别添乱了?”姜向东真是郁闷啊,这三个月来姜家一直处于风声鹤唳的状态,每个人都像抱着火药桶拿着打火机,随时准备爆炸的架势,父亲还要支撑集团的运转,时不时的发脾气,秘书已经跟自己哭诉了几次了,现在全家只有自己还勉强能冷静一些,每天忙着公司,忙着家里,还要随时安抚暴脾气的弟弟和大病初愈的母亲。
姜向阳眼睛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跳,整个人像一张绷的紧紧的弓,他满腔的愤怒和懊恼,简直不知该如何发泄。那是他自幼疼爱的弟弟,从小就是全家最乖巧懂事聪明伶俐的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珠,母亲三十七岁才生下他,这个弟弟小自己八岁,小时候父母忙,弟弟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可就是自己带大的弟弟,居然被自己一手给毁掉了,每次见到那个一脸木然,状如僵尸一般的弟弟死气沉沉的坐在轮椅上,他就觉得心如刀绞,一万次的想为什么受伤不是自己,为什么当时弟弟要将方向盘向右打,用身子护住了自己?
“这已经是第七位医生了,都说不行,都说不行,都让我们去找叶怀仁,我,我简直想掐死那个老不死的”
自从被叶怀仁拒绝,姜家想法设法的在全国范围内寻找针灸名医,可来来去去的来了七位医生,对姜向晚的症状都束手无策,骨盆和脊椎受伤是不可逆的伤势,在西医的角度上能做到不截肢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想重新站起来,让坏死的神经重新活跃,简直是痴人说梦,连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专家都认为这种伤势很难重新站起来,姜家人被这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打击的有些绝望了。他们曾经寄希望于叶怀仁,可那个死老头说什么就说自己医术不精,治不了这么重的伤。
姜沛文的妻子叫张涓,省内著名的古玩鉴赏家,外柔内刚,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女人,她擦干眼泪,果断的吩咐司机:“去给我备车,我要去叶家的诊所,我给他跪下,他不治,我就一直跪到他治为止”
姜向东拍着额头,无可奈何的道:“妈,你这是干什么?上演古代悲情剧吗?他不肯治,你去跪着他就能回心转意了?”
张涓认真的道:“我不是演戏,这是一个母亲的心,向东,你不懂的,不管你们谁出了事,我都会这样做,因为我是当妈的,我不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我儿子就这样残了,你明白吗?”
姜向东心里一酸,眼眶有些发红,还是拦着母亲:“妈,你别急,我来想办法,我保证,一定让叶怀仁给老三看病”
话还没说完,管家就急匆匆的跑进来报告:“门口有一个自称叶怀仁的老头,说要来给三少爷看病”
“什么?”几个人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请进来!”
岳老头满脸不乐意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窈窕清秀的少女,姜向东看着眼熟,走到近前才认出来,那是岳家的大小姐岳沉婉。
“阿婉?你怎么跟叶老在一起?”
叶老头的脸色活像吃了八个苦瓜,冷哼了一声道:“她不求着我,你当我能来?这个死丫头将我们祖传的医书给我送来,就提出一个条件,给你们家三少爷治病,还死活不放心,非要跟着来,我说了,我用人格保证一定来,她就是不信”一副气囊囊的样子,似乎对岳沉婉对自己的不信任十分愤慨。
岳沉婉微微一笑:“人格那种名贵的非必需品您一直都束之高阁,我实在不认为您会随时放在身上!”毒舌不仅仅是陈归人的特长,事实上,前世的姜向晚也是一名毒舌腹黑男,在最初的婚姻中,岳沉婉一直在和任性毒舌的丈夫斗智斗勇,他们的爱情是在长期的斗争中总结出来的,因此岳沉婉的毒舌功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老头被噎的脸红脖子粗,喘着气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这小丫头嘴也太损了,骂人不带脏字的啊!
姜家的几个人倒被岳沉婉的话逗笑了,姜向东最先恢复常态,彬彬有礼的请岳沉婉坐下:“阿婉,好几年没见你了,没想到再见就成了大姑娘了”标准邻家大哥哥的台词。
“姜大哥好,姜二哥、姜婶婶好。”岳沉婉标准乖乖女的形象,侧身坐在沙发上。私下心跳如雷,抬头看了看走廊尽头,那里是姜向晚的房间,他现在还是住在那里吧?事实上,从走进姜家大宅开始,她心里就一直激动而酸楚,前世,她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儒雅和蔼的姜沛文,温柔开朗的张涓,冷静精明的姜向东,暴躁善良的姜向阳,这里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自小缺少家庭温暖的岳沉婉,在他们身上找到了亲人般的疼爱和关怀。
张涓对岳沉婉的印象一直很好,她生了三个儿子,总是盼着再要个女儿,可生了姜向晚之后就再没了动静,岳沉婉小时候是个白净清秀的小姑娘,话不多,挺乖的,虽然后来两家的来往少了,可张涓对她印象很好,此刻听说是岳沉婉寻来了医书,求了叶怀仁来出诊,心里当然说不出的感激,拉着岳沉婉的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阿婉啊,阿姨真是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