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因为臧霸到来而亢奋起来的城南守兵,这下一见,顿是士气大受打击。张颌自是加紧冲突,拈枪暴刺猛搠,引兵终于冲到城门口,一些死士极是拥在一起,挡住敌兵扑杀,张颌趁机与一干心腹打开城门,策马逃出了城外。
这若是回想张颌这一夜的经历,真可谓是险象环生,能够保住性命逃去,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另一边,却见西门之下火光成片,烈焰如潮,又犹如一条条狰狞的火蛇四处肆虐。
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叫声,瞬间这里犹如化作了地狱修罗。
而城上,文聘冷目瞰视,就是他一手造成了眼下的战况。看他冷肃的面色,就如一尊无情的魔将,四周将士暗暗看去,都觉得不寒而栗。
“神风侯~~!!我军被火势所挡,根本突进不了城中,这下是伤亡惨重!!不如先是撤军,待日后重整旗鼓再是作战!!”一员颜良军麾下将领急忙赶来谓道。
颜良听了却是满脸的不忿之色,扯声喝道:“我还有骑兵部未出,这下我倒又看那文仲业还有什么计量~!!骑兵部听令~!!”
就在颜良欲要下令,领骑兵部冲往城中时,蓦然间连道盖天动地的杀声涌起,却是城内的部队终于纷纷赶了过来。
颜良顿是勃然变色,咬牙切齿,钢齿几乎当场咬碎,瞠目怒瞪,眼珠子都快要凸了出来。
“哇啊啊啊啊~~!!我不甘啊~~!!”颜良扯声一吼,这下眼看城门已破,却被大火挡住了他的大军,且敌军强援以至,一切可谓已成定局,骄傲犹如颜良,如何能够接受这本该如囊中探物般的胜利,就此溜走,而且一败涂地反而是成了他!
怒怨、不忿、憎恨充斥着颜良全身,令颜良几乎把持不住,近乎疯狂!
“将军息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彼军城门已破,我军且先撤去,待整顿完毕,再举来攻时,汲城必破无疑!!“
“说得对,就算我军这番元气大伤,兵力大损,但主公的大军随后便至,到时合军齐攻,岂俱他文仲业!!?”
“哼!!待攻破汲城,我定要把那文仲业碎尸万段,还有他那些部署,全都杀尽了一个不留!!但如今神风侯却是要保持冷静!!否则主公那里如何交代!!?”
最后那一句劝话,顿时让颜良醒悟过来。颜良猛一瞪眼,强忍怒怨,身体强烈地颤抖好一阵后,方才吞下了气,咬牙令道:“撤!军!”
颜良令声一落,诸将立即面色一震,各策马奔往去报。很快,颜良军纷纷急撤,看那乱势可谓是溃不成军。
“将军!!敌军阵脚已乱,毫无阵型,这下又是丧失士气,我军大部人马已至,何不出城掩杀,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文聘麾下一员部将看得眼切,疾声劝道。
文聘却沉着色,不急不躁地徐徐而道:“我军各往奔袭一夜,都已疲惫,如今城外火势正烈,要是闯出便已十分费劲,到时敌军早已趁机逃远,到时就算杀到敌军营地,我军早已筋疲力尽,反而会遭到敌军的反扑。”
文聘此言一出,一旁听着的众将士不由纷纷领悟,各都在暗叹文聘的厉害,同时明白他们的主子麾下分明人才济济,却将把守兖州这个根基之地的重要任务交予文聘。
说来若论智勇兼备,文聘不如张辽出色,论果敢骁烈,亦不如庞德出彩。他武艺一般,智略却也无让人惊艳之处。但文聘为人却是中规中矩,稳重且善于侧忍,寻机却又能及时把握,就因他这种性格。马纵横曾经说过,论守防之事,诸军上下恐无一人能及文仲业也。
却说经过这一战役后,两军可谓都是折损惨重,文聘军折损了近两千余兵力,其麾下副将臧霸更被张颌所伤,如今身患重伤,久久未醒,另外更令文聘还有一干将士忧心的是西门的毁坏,这才是最致命的。
另一边,颜良军在兵力上折损却是要惨重多了,几乎折损了近五千人,足足是文聘军的两倍有多。而其中不得不提的是,文聘军的损耗足有一半都是张颌那八百精骑所杀,单单实在张颌枪下的大大小小的将士,就有数十余人。如今谈及‘河间枪魔’,汲城上下无人不惊,无人不怕!
若非张颌的活跃,这一战役,颜良军可谓是一事无成。而本是占尽优势,却因一时急躁,急于证明自己厉害,最终反在文聘的指挥下,被其扭转局势,一败涂地的颜良,显得又是何等的无能。
再有,当日张颌回到营中,身中箭矢七、八根,其中有断的,有完好无缺的,整个人都是血迹斑斑,身上战袍、铠甲破裂得更是千疮百孔。营中兵众见之,无不肃然而敬,齐声高呼张颌之名,为其助威打气,至此之后,在兵众心中,张颌的声威甚至盖过了‘大豪杰’颜良。
两日后,颜良军营外,颜良正引一干将士跪拜迎接。正见前方人潮如洪,旌旗蔽日,刀枪如林,一部赫赫大军,兵甲利刃,战马军器,好不威风,人数足有三万余人。而为首一部精锐部队中,只见身穿黄金龙凤环铠甲,手持金龙大刀的袁绍,正站在一架华丽的战车之上,冷眼瞰视着颜良以及一干跪地请罪的将领。
“哼!可笑啊,可笑!!尔等足足两万大军,不到数日间就被敌军消灭近四分之一,再有前番一役,我已得到明确的情报。”说到这,袁绍面色一凝,忽地眯眼盯着颜良。颜良暗暗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