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马纵横之怒(1 / 1)

“主公,这曹军何时有百万之众?这子龙又是怎闯这百万大军,还有那阿斗是谁?”程昱回过神来后,不禁一连问道。马纵横听话,暗道不妙,又隐隐发觉庞统紧紧正盯着自己,连忙故装糊涂,蒙混过去,笑道:“哈哈哈哈~~!也不瞒你俩,我曾作有一梦,见有一绝世猛将,穿梭于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并且身后背有一尚于襁褓之中的婴儿。我听梦中有人大喊阿斗、阿斗,定就是这婴儿名字。后来我渐渐发现子龙与梦中那绝世猛将颇为相似,便一直以为是他,认为这是天赐神将于我!”

“哦?这倒有些意思,子龙竟是天赐主公之神将,看来主公得子龙,乃是天命啊。”程昱听话,不由沉吟起来,所幸这年代的人都是极为迷信,越是玄乎的东西,反而越是能吸引人的好奇心,虽然不能让人一下子信了,但起码还是不禁会半信半疑。就如当年高祖斩白蛇,号称自己是赤帝之子起义。又有秦始皇嬴政,深信有蓬莱仙岛,世上有仙人,可以炼出长生不老的仙丹等等事例。

“哈哈,若是赵子龙正如征北将军所说的神将,竟连百万大军也挡不住他,那此番营救大将军之事应该也能马到功成。如此征北将军也大可放心了。”庞统目光忽地转变,盈盈笑道,看他笃定从容的样子,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最起码,庞统此时并没有去拆穿马纵横。

马纵横见暂时蒙混过去,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庞统一说,震色道:“子龙若往,我自是放心。”

“那好!接下来某还有一事,才是重中之重,还请征北将军仔细来听!”庞统蓦地神容一沉,猝是变得精神奕奕。马纵横和程昱见状,也不由严肃起来。

“士元请说!”马纵横话音一落。庞统遂是一沉神容,迈步而出,走到正中处,直视马纵横道:“虎牢坚固难破,且急攻不得,夏侯骁勇,贾诩多智,强是硬攻,实乃莽夫所为。我提议征北将军应当当机立断,调拨主要精锐队伍,转往攻往河东!但若河东一破,即可随时隔断司隶和并州的联系!到时,曹军必会阵脚大乱,我等再伺机而动,自可占据上风,再将曹贼势力渐渐瓦解,除此世之枭雄!!”

庞统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马纵横和程昱刹时间都反应不过来。须臾,程昱陡地神容一震,瞪目惊呼喊道:“妙计!!果然是妙计啊!!若是我军夺下河东,随时便可进驻雍州,以免万一。在雍州之中,尚且有不少由公明以及壮烈牺牲的曼成所操练的兵部,到时他们一定会竭力呼应主公,再有主公在西凉的声威可是!!”

“住口~!!”正见程昱无比亢奋,正是说到一半,猝然马纵横却是雷霆震怒,扯声吼道。

程昱不由面色一变,眼看马纵横面色可怕,怒火蠢蠢欲动,但想到庞统计策之妙,还是不禁强震神色,慨然喊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能成就天下大业,纵是亲人反目,又有何惜!?更何况主公毕竟是大将军的亲儿,待天下平定之时,主公还有大把的机会和大将军冰释前嫌。可眼下的机会一纵即逝,若不抓紧,日后再想取下河东这一要地,以曹贼之能,这无疑是有登天之难!!”

程昱甚是急躁紧张,可马纵横却毫不理会,沉着可怕的神色,一声不吭。

这时,庞统忽地拱手一拜,震色而道:“征北将军竟要当天下之任,自要承天下之责!孝顺父辈,所为孝义,此乃人人可尽之责,但平定天下,安治社稷,为万民造以福祉,方乃大仁大义,若非人中之龙,不可为之。行业艰难,若征北将军不能承担,欲弃天下之责而不顾,何不早早放弃,也免得辜负天下人所望耳~!!”

正听庞统疾言厉色,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丝毫不惧马纵横会恼羞成怒,最后那一句话更是说得大义泯然,充斥在耳!

“庞士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小觑马某!!马某纵横沙场十数年载,莫还要你教我如何做事耶~!?”马纵横鬼神般的眼眸猝地瞪大,刹时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并且随着他的喝声不断变大,其身上的气势更是显得澎湃骇人。在庞统面前,俨然好似看到一尊炼狱鬼神在向自己咆哮怒啸,

“好可怕的气势,征北将军果非凡物,但如此简单就能把庞某吓倒,庞某又如何能够超越那些古今大贤?”庞统念头转罢,决意一定,面对着正是暴怒的马纵横竟毫无惧色。而在一旁的程昱,却也不禁滴了几颗冷汗,见庞统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暗暗想道:“这庞士元虽然是长得丑,但本领可不寻常!但凭适才他所说的计策,以及眼下表现出来的镇定,就已经胜过程某矣!”

就在程昱暗暗自叹不如时,马纵横忽地收回了浑身可怕的气势,冷哼一声,道:“庞士元你别以为马某器重你,你就可以恃才倨傲,有恃无恐!!马某乃扶风马家之人,我父养我育我,我是宁死也绝然不会做有负孝义之事!!”

说罢,马纵横猛地站起,便不欲再说。此时,程昱急是赶上,震色道:“主公且慢,河东素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更成为司隶和并州的连接。只要我军夺下河东,必能钳制曹贼。到时就算子龙无法替大将军解忧排难,但我等有河东在手,这样一来起码也有了资本和曹贼谈条件。再是若有万一,雍州混乱,我军!”

“没有万一!!绝不能有万一~!!”程昱话还未完,马纵横又似被触了逆鳞一般的猛兽,圆瞪怒目,嘶吼起来。程昱连忙附和。庞统却是面色肃冷,默默地看着马纵横。马纵横不禁与他眼神对视一阵,却又不好发作,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眼看马纵横气冲冲地离开帐篷,程昱不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后,走到庞统身边,与其谓道:“士元,你这脾性如此刚烈,就算对上主公也毫不退让,这对你可是毫无益处啊!”

“哼,程大人多虑了。庞某认为志存公道,人有所犯;征北将军确是数百年难得一遇的盖世英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犯错!而眼下局势来说,庞某之计,对于马家军来说,无疑是灵丹妙药,甚至能使得枯木逢春!可征北将军却唯恐大将军另生误端,有意抛舍,弃天下之大义而不顾,如此这般怎对得起那些相信他,而不惜卖命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以及如程大人这些愿意赌上自己身家仕途的当世才俊?”庞统眼神凌厉,大有一副据理力争的态势。程昱听了,先是眉头一皱,欲言又止,但此时却又在心里暗暗腹诽道:“这庞士元还是太过年少轻狂,若非主公赏识他,就凭他适才那几番话,换做其他诸侯,就算他能保住项上首级,恐怕也难免一番重罚,然后在驱逐出军中!诶…”

一阵后,在马纵横歇息的营帐之内。马纵横正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泄,忿忿怒喝不止:“哇啊啊~~!!!气煞老子,气煞老子也~!!庞士元你好大够胆,比起当年的奉孝还要狂傲!!”

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说程昱求见。马纵横听了,遂强忍怒色,召程昱入帐。

少时,程昱走入帐中,见马纵横脸上尚有怒色,轻叹一声,道:“自古以来,但凡身怀奇才者,素来都是性格古怪。就如当年的鬼才,桀骜不羁,风流潇洒,却因此得罪了当时作为风头最劲的袁绍,转而投往了主公。当时恐怕天下人都嗤笑奉孝愚昧无知。可谁又想到,奉孝到了主公麾下后,不但屡立奇功,更令主公能够在诸侯之中脱颖而出,最终雄霸一方!而奉孝鬼才之名,更是传遍天下,受无数年轻才俊所敬仰。”

马纵横这下还未平复怒气,听罢,不由皱眉道:“哼,庞家丑鬼如何能与奉孝相比,仲德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马纵横气在心头,不由还骂起了庞统。程昱听了却是面色一肃道:“主公自知庞士元身怀奇才大略,竟有心用之,却又不肯接受其短缺?昱却是怕主公有朝一日与这庞士元翻了脸,甚至步那袁本初的后尘。莫非主公忘了,当初助主公击败袁本初,取下冀州的不正恰恰是从袁本初麾下转投而来的奉孝?”

程昱此言一出,马纵横不由神容霍地一变。程昱见马纵横若有所思的样子,遂又接话道:“据说这庞士元自幼便长得奇丑无比,遭到族中人排斥,唯有庞德公看出他能耐不凡,加以培养。也正因如此,庞士元未免会比起其他人更为敏感。但若主公愿意真心相待,以诚相处,庞士元必愿效死倾心,竭尽所能,辅佐左右。”

“哼!我看他却是恃才倨傲,我待他如此器重,人人皆知,可他适才竟敢如此小觑我,实在气煞我也!!”马纵横闻言,虽然也知程昱所言是理,但还是不服气地喝了起来。

程昱沉色道:“主公在表面上,确是对庞士元无比器重,可对庞士元这般人物,单单仅有表面功夫那是不行的。主公岂不见,至今那庞士元依旧不肯以主公相称,若主公并非真心以待,那庞士元迟早对你嗤之以鼻,忿而离去!”

“真心相待耶?”马纵横呐呐而道。程昱忽地一笑,道:“主公当初见到奉孝时,只不过是皇宫中一个小小禁卫队长。而奉孝却已略有名声。两人身份相差无多,主公故能与奉孝平心相交。虽然昱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何事,但以主公的性格,当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奉孝,但奉孝当时可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