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就在孙策诛杀黄祖,得到江夏城的同时,另一边周瑜却也已经连取南郡十二座城池,并且杀至彝陵。彝陵城守将见周瑜自从杀入南郡之后,步步循进,并且夺下每一个城池,便安置一干兵力,丝毫不急于把整个南郡吞下。因此其麾下不少将领,皆劝其尽快调集军队,并且向江陵请援,趁周瑜分兵布置,兵力不多,一举将其攻破。那彝陵守将听是有理,遂是迅速调拨,并向江陵请援。
这日,在彝陵城外的孙家军营帐之内。
“大都督,这彝陵城中兵力近有五千余众,不可小觑。而我军经连番分兵之后,现如今仅有三千人马,要破这彝陵城本就十分费力,转即还要攻打江陵重城,这未免太过勉强!依末将之见,大都督大可放弃攻打这彝陵城,转而迅速行军,转战江陵,杀他个措手不及!毕竟大都督,在后方布置稳重,我军大可无后顾之忧地攻打!”正听一将领疾言快语地喊道。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神容坚毅,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个刚强的好汉。此人正是颇为受到周瑜看重的吕蒙是也。
却听,吕蒙话音一落,不少将领纷纷应和,却是和吕蒙都想到了一块,都想弃攻彝陵,转战江陵。
周瑜听了,却是故装神秘,笑而不语。这时,忽然有 人嗤笑两声。吕蒙不由眉头一皱,见那人带着几分不羁之风,神色不禁又是微微一变,带着几分呵责地语气,问道:“权公子似乎颇为不屑蒙之所谏,莫非权公子另有高见?”
孙权听话,蓦地反应过来,似乎这才发现自己引起了众人的主意,连忙收敛起来,先向吕蒙拱手一拜,然后才肃色谓道:“还请吕将军息怒。实则,大都督从一开始就有所筹划,吕将军倒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吕蒙听话,面色一怔,露出几分不可思议之色,下意识问道:“那如权公子所言,莫非你早已看出了大都督的主意?”
孙权一听,又是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惊异地看了看左右,露出一副‘原来你们都不知道’的表情。
“仲谋,军中无戏言,不可胡闹!”这时,周瑜也露出几分诧异之色,然后便是神容一肃,震色叱道。
“哎,我可无胡闹!大都督故意分兵,加重后防,看似稳重,实则却是兵走奇着,出奇制胜!”孙权一听,似乎十分不快,加上他正是年少气盛,这下可不愿意了,立刻抖数精神,振振有词地喊道。随着孙权此言一出,一干将领又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纷纷露出骇色。这下就连周瑜似乎也有些把持不住,一沉色,遂命诸将退下,唯独留下了孙权和吕蒙。
“看来我倒是太小觑仲谋你了。没想到就连子明都没发觉,反却你这小子早就看出其中深浅了。”周瑜忽地灿然一笑,露出几分欣慰之色,向孙权颔首应道。孙权听了颇为得意地一抹鼻子,咧嘴就笑:“那自是当然,论武功,我可能差兄长十万八千里,但论这眼界、计谋、韬略,我一样都不会输给他哩!!”
孙权此言一出,周瑜面色一凝,眼中倏地有几分异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哈哈大笑:“看来仲谋你倒颇有自信。不过你兄长竟能成为江东之主,自然不是单单仅靠武力,在用人识才以及调兵遣将的方面,他可都是十分出色的。”
“嘿嘿,公瑾你少来糊弄我,用人识才以及调兵遣将有公瑾你便可,大哥根本无需费心,但凭听你主意便是。若换做是我,才不会如此哩!毕竟公瑾并无当头六臂,而随着孙家的势力越来越大,公瑾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这般下去,公瑾迟早会活活累垮的。再说,大哥实在太依仗公瑾了,若是有朝一日,孙家失去了公瑾,那岂不大乱阵脚?再有公瑾你不看,如今江东大多的政务军务都把持在老臣身上,依我看,这不但缺乏动力,而且还会压制年轻一代的发展。大哥应该分拨更多的事务给年轻一代,毕竟这天下迟早还是属于年轻一代的,说不定再过五、六年,江东也该是到了新老交替的时候了,在这之前,应该尽早培养新人,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被敌人有机可乘!!”只听孙权大抒己见,甚至越说越是激动。而同时,周瑜和吕蒙却是听得屡屡色变。
只听孙权说罢,周瑜竟是勃然大怒,忿而便喝:“胡闹!!孙家之所以有今日之荣盛,全是依仗一干老臣子呕心沥血,拼死作战!!仲谋你适才所言,但若传回江东,必使江东局势大乱,孙家甚至因此崩溃,一发不可收拾!!”
孙权见周瑜反应如此激动,不由暗叫不好,忙道:“小儿愚昧无知,适才一番胡言乱语,大都督万莫当真,我以后定不敢再胡说了。”
“哼!”周瑜重重冷哼一声,似乎还未从周瑜适才的话中恢复过来。这时,吕蒙眼里却是闪烁出两道精光,暗暗腹诽:“其实权公子所虑却也并无道理。当然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如权公子所言,这还有五、六年的时间,这只要暗中仔细操作,自能免于新老两代臣子发生摩擦。而一旦新老交替完毕,一干年轻才俊得以上位,必能给江东带来新的一番景象!”
想到这,吕蒙不由暗暗佩服起孙权的雄才大略。就在此时,吕蒙忽地心头一寒,正觉两道犀利的目光投了过来,忙是转身一望,正见周瑜眼神凌厉地盯住自己。吕蒙不由吓了一跳,恐怕被周瑜发现自己的心思,忙拱手道:“正如大都督所言,老一代的臣子,皆是声威过人,才能不凡。我等这些年轻才俊,还得加以磨砺,方可成之大器,岂敢不自量力,窥视大位?”
“子明你能这样想那自是最好不过。你要谨记,一方势力甚至一个国家,往往衰败都是由内部相争开始,由其这新老交替,牵连甚大,绝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互相之间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必然自取灭亡!”周瑜震色而道。吕蒙听话,连忙诺诺称是。一旁的孙权似乎被周瑜这连番严词吓得不敢说话,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仲谋你适才指出本都督,稳中出奇,确是了得,不过却不知你能不能详细说之?”周瑜神色一凝,遂是转而向孙权笑而谓道。孙权听话,立刻强震神色,拱手答道:“回禀都督,权以为,大都督故意在后方分兵布置,正是要使敌方松懈。而彝陵接近江陵,并且地势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但若彝陵一失,江陵难保。故而大都督作势要攻打彝陵,却是料定彝陵的守将,见我军兵力不多,但又见我军后方是稳,必然会向江陵求援。如此一来,江陵必然派兵,即时大都督便可趁机设计将江陵的援兵和彝陵的军队一同消灭。而就在大都督盛势取下彝陵的同时,江陵城不但大折兵力,并且又因怯于我军之雄势而阵脚大乱,即时大都督再迅速调拨后方兵力,取下江陵城,自如囊中探物!!”
“好一个孙仲谋,你的才略果然非同寻常!哈哈哈哈~!!”周瑜闻言不由欣喜大笑起来。吕蒙也不由露出满脸的敬佩之色,拱手向孙权拜而赞道:“孙将军真乃奇才,蒙不如也!”
“呵呵,我也不过是胡乱猜测,倒没想到我这误打误撞,竟是猜对了。”孙权被周瑜、吕蒙这纷纷一赞,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颇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大哥若能知道你如今变得这般出色,定也十分欣慰。更何况,你大哥一直有心提拨你,好让你早日成为他的左右臂膀。此番你定要好生表现,莫要令他失望!”周瑜沉色谓道。孙权一听,不由一喜,双眸骤亮,颇为激动地喊道:“大哥当真如此说了?”
“哼,我岂会骗你?你且先出去罢。”周瑜狠狠地瞪了一眼孙权后,遂是让他退下。孙权听话,颇是欢喜,好像得到了莫大的赏赐,忙是答应,转即退了下去。
眼看孙权离开,周瑜神容暗暗有些变化,紧接着又强震神色,与吕蒙谓道:“子明,我早前已亲自打探过了,在江陵通往彝陵此处,有一必经之地,名叫潜龙坡口,那里低林丛茂密,道路狭隘,如今气候干燥炎热,正是用火攻的最好时机。你速到军中点齐三百精锐,前往潜龙坡口准备一二。你可记住,此事关系重大,若有所失,将会影响整个战局,你万万不可失手!!”
吕蒙闻言,立刻强震神色,对于周瑜把这般重要的人物交给自己,也感到十分的感激。说来,周瑜一直以来都在悉心地栽培他,在吕蒙心目中,周瑜犹如师长,心中敬佩无比。
“大都督放心交给我罢,我绝不会辜负你的厚望!”吕蒙眼神散发着阵阵精光,慨然应道。周瑜见到吕蒙斗志满满的样子,不由灿然一笑,并且走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吕蒙的肩膀,风淡云轻,颇为潇洒地谓道:“好好努力,正如权公子所言,这天下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才俊的。”
吕蒙一听,不由微微变色,正欲说话,却听周瑜喊他退下。吕蒙遂是拱手答应,转即退了下去。
吕蒙离开不走后,周瑜轻轻地转过身,面色复杂,呐呐而道:“权公子愈发成熟,更渐渐显现出其雄才大略地特质,由其他更有革故鼎新的决心。如此下去,恐怕无需多久,在他身边便将聚集一群年轻的有志之士。主公啊,主公。权公子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追在你身后的鼻涕虫了,你到底又是如何想的呢?”
却说就在周瑜话音刚落,与此同时,孙权刚是回到自己的帐前,便见有两人早早便在等候,其中一个正是这些年一直常伴在孙权左右,乃是孙权绝对的心腹的潘璋。另一人,却见他身形彪悍,高达八尺,肌肉发达,一看便知是个力气惊人的猛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