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攀龙附凤,董公仁你攀上我家爹爹这条真龙,可谓是你修了三辈子的福分,不过你可记着,千万别惹怒了小爷!!否则小爷!!”
却见曹丕话未说完,蓦然一块速度飞快的物体朝着他的额头猛砸过去。曹丕这下躲避不及,霎是被那物体砸中,并是当场头破血流,董昭见状,正看那落地正在打滚的物体,竟是一块砚台,并且砚台一角还有着血淋淋的鲜血!!
“曹子桓你胡闹够了!!适才的话,若是让爹爹得知,以爹爹素来最是痛恨纨绔子弟的脾性,你定然免不了一番重罚!!”这时,正听曹昂振声怒喝起来。董昭面色一沉,先不做声。
“呜嗷嗷嗷~~!!”忽然,从曹丕口里竟发出一阵犹如野兽般的咆哮声。董昭不禁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曹丕竭嘶底里地骂了起来:“曹子修你别忘了,你不过只是个庶出罢了!!论身份,你远不如我尊贵!!就算你是长子又若何,按照古法日我才是爹爹的第一继承人!!若非我看在你我兄弟情义,不欲与你相争,你休想染指我曹家的家业~~!!!”
曹丕此言一出,曹昂顿是神容勃然大变,怒目瞪起,这下子却是被曹丕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或者更贴切地说,对于曹丕的话,曹昂无法反( 驳。毕竟,曹丕说得是对的。
眼看曹昂沉默下来,并且满脸愤怒的神色中,更隐隐有几分痛楚之色。曹丕看了,似乎有些不忍,刚才被曹昂那一砸,也把他砸清醒了,当然事已至此,素来好面的曹丕是绝然不会向曹昂道歉的,冷哼一声,朝着董昭之处,恨恨地投了一个眼色,那样子就像是在说适才一切都是你董昭给弄出来的,日后别给我抓到机会,否则定要你好看。董昭眼看曹丕充满怨恨的眼神,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时,曹丕身子一转,迈步便是离开了。曹昂眼看曹丕离去,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不过最终直到曹丕的身影消失不见,曹昂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诶…”直到曹丕远去,曹昂才低声地叹了一声,拱手向董昭作礼道歉道:“我二弟平日里虽是放纵不羁,但却极少会如此有失礼数,还请董大人莫要介怀,在此我向董大人先是赔礼道歉。”
说罢,曹昂又是重重屈身朝着董昭一拜。董昭神色一紧,忙也朝着曹昂一拜,回礼道:“大公子万莫如此,小的可承受不起!”
曹昂听话,轻一摆手,然后轻叹一声,呐呐道:“诶,董大人你是有所不知,自从我那二弟和蔡氏勾当上后,他便脾性大变,一切军务内政要事他一慨不理,并且这些日子以来,天天沉溺于美色和酒色之间,我就怕他把持不住,玩物丧志。若此事传到爹爹的耳中,以爹爹素来严厉的脾性,定然严惩不饶,说不定还会把二弟毒打一顿,然后赶出曹家啊!!”
说到这,曹昂又是无奈又是急躁,眼神迫切地看向董昭。原来曹昂这下是已经全然无计了,同时也知道瞒不过去,故此把事情全盘托出,正是希望董昭施计让曹丕从蔡氏的酒色陷阱之中脱身而出!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奇怪,二公子怎会忽然变得如此的古怪,原来是蔡氏这妖孽在旁怂恿!”董昭听了,面色一板,沉声而道,转即董昭好像想起什么,问道:“不过这却又奇怪,说来这蔡氏本是那刘景升的姬妾,照理来说,年纪可大了二公子不少,二公子又岂会…”
“董大人有所不知,这蔡氏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尚且多情,加上皮肤白皙,看上去十分年轻,再加上二弟!!”曹昂说着说着,本想提起曹丕好人妇的怪癖,不过还好他在紧要时刻还是反应过来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嗯?大公子欲言又止,这是为何?”董昭见状,倒是有些好奇。曹昂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后,沉色道:“总之这蔡氏保养得极好,因此二弟好像沉沦在她的美色之中,再加上据说这蔡氏为了牢牢掌控住我那二弟,更让襄阳各大世家挑出一干美人,日夜陪伴在我那二弟身旁,又有好酒好菜招待,奏乐在旁,歌舞在前!”
曹昂话音一落,董昭不禁想象了一阵,轻叹道:“如此招待,纵是帝王,也不过如此。难怪二公子会脾性大变,不肯从中抽离!!而且偏偏又是赶上这个时候!!”
董昭此言一出,曹昂好像发现到有些不妥的地方,又想董昭此番正是奉其父的命令前来,连忙震色道:“不知董大人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董昭轻叹一身,遂伸手从怀内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了曹昂。曹昂接过后,神容一沉,遂是拆开便看,这一开始曹昂还露出几分喜色,但看到后面却是脸色连变。
须臾,曹昂看罢,这下更不禁惊呼起来:“那孙伯符当真敢与我曹家开战耶!?”
“哼,孙伯符此人素有野望,并且更以项藉自比,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旷世奇才周公瑾以及江东一干俊杰猛士,眼下我军阵脚未定,而其军连取荆州四郡,士气正高,此时不战更待何时!?”董昭疾言厉色地喊道。曹昂越听,便越觉得大有可能,时势逼迫,忙道:“竟是如此,那此下万万不能大意,当趁孙贼的兵部尚未杀来,速做布置,以防万一!!”
“嗯,主公此番让我前来,便是有这意思,并让我在旁协助两位公子。不过眼下二公子这般模样,让他参与其中,恐怕只会坏事,再加上我来前,主公也暗中指出了,他并不相信蔡家,同时也示意我务必提防蔡家会向孙家倒戈。毕竟这些世家之人,素来都是以利益为先,但见我军失去大势,说不定随时会反咬一口!而如此二公子与蔡家走得如此之近,就怕他万一在蔡氏那走漏风声,到时岂不坏了大事!?因此最好就是暂且把二公子放在一边,说不定他正好可以作为幌子,吸引蔡家的注意,好让我等暗中行事。”却听董昭疾言厉色地谓道。曹昂听了,脸色连变,颇是犹豫地问道:“照董大人你的意思,莫非是要对我二弟坐视不理,任由他继续沉沦下去,就怕这事情万一被爹爹得知,我二弟他!!”
董昭闻言,面色不由微微一变,对于曹昂的胸襟、气量不禁欣赏起来。毕竟曹丕适才骂他,骂得颇为难听,就算他说得是理,但按曹昂毕竟在辈分上大他一辈,纵是他是嫡出,曹昂是庶出,却也轮不到他如此喝叱曹昂。
“大公子放心,到时候我等大可和主公报说,说二公子本就是与我俩商议好了,故意引开蔡家的注意,并且在暗中监视。如此一来,主公自不会惩戒二公子。”
“嗯,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曹昂听话,微微变色,想了一阵后,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两人遂是开始商议起来,当夜曹昂便暗中布置。同时,董昭又献一计,让曹昂可以在东门设以一干鹿角、栏栅,如此一来,待江东军杀过来时,便可以此作为缓冲以及防护,抵挡江东军的攻势,同时又可令弓弩手躲在栏栅之后,以箭矢反击。董昭计策虽好,但曹昂却怕在设防期间,会遭到江东军发兵偷袭,董昭笑之,遂又教计如此如此。曹昂听计大喜,并且对于董昭的才能却也是惊为天人,遂以先生尊称。
当夜,却说在蔡家大宅内的一处偏僻的小亭里,蔡瑁眉头紧锁,沉色道:“姐姐,适才据我蔡家的细作来报,城内的曹军忽然纷纷加强防备,适才那曹昂小儿更找到了我,让我调拨襄阳军,增添各门的兵力。同时在东门,曹昂小儿又命人打造栏栅,设以鹿角,观这阵势,似乎是大战在即啊!!”
却看在蔡瑁的面前,一人身穿红衣轻纱,一头稍有凌乱的秀发,再加上她白皙如玉般的肌肤,反而显得娇媚动人,此人正是蔡瑁的姐姐,并且还是整个蔡家真正的掌控人—蔡氏!
“呵呵,果然如我所料,曹操和孙策这一老一小,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只要刘表那老贼一死,这两人随时都会自毁盟约,出兵相争!!毕竟荆州这块宝地,素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又经过老贼和我蔡家精心打理数十年载,不但人口充裕,而且经济发达,北靠中原,东依淮南,与江东又是只隔一江之地,西边又有西川天府,可谓是天下的中心之地!!因此无论是曹老贼还是孙小贼也决然不会轻易放弃,甚至不惜为此争个头破血流!!”却见蔡氏目光冷厉,说着说着,不由是咬牙切齿。这也难怪,说来蔡家一直潜伏在刘表身边如此多年,一直暗中积蓄,等候多年,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刘表将死,殊不知这时曹、孙两人竟然联合起来,侵占荆州,把他们苦心经营如此多年的计划,就于数月之间毁于一旦!!
可知为此,蔡氏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又忍受了多少的屈辱!!?
因此无论是曹操亦或是孙策,蔡氏都是恨之入骨,当然如今蔡家已经失去大势,唯有依仗这两方其中的一方,才能保住家业,如此一来,蔡家才能有东山再起的时机!!
“姐姐,是该时候决定了。是老贼还是小贼!?”蔡瑁却也不笨,心知这点,沉色向蔡氏问道。
蔡氏呵呵地媚惑一笑,瞟了蔡瑁一眼,然后转过了身,淡淡道:“这姜始终是老的辣,孙伯符、周公瑾这两人的组合虽能称为天下一绝,但对上曹操那老贼,始终还是嫩了一些。更何况,我蔡家前不久才背叛了刘表那老贼,这第一回我蔡家尚可说是为了明哲保身,若是这下又再倒戈,定遭天下人所唾骂,日后天下各大世家也会耻于和我蔡家同流……”
“听姐姐的意思,看来是要继续依仗这曹家了。”蔡瑁听话,不由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自不愿让自己的姐姐重滔覆辙,为了家业而出卖自己,受到委屈,又想到蔡家落得如今处境,全因自己无能,几乎把家业败尽,自是内心愧疚。蔡氏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蔡瑁的神色,并且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反而却安抚起蔡瑁:“你也不必如此,这就是乱世。我等世家之人,为了保存家业,谋以发展,有时候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此乃顺势而为。再说,我之所以会坚定地选择曹老贼,却是还有另外两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