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夜二更时分,许诸回到了南面城门后,忽然整个人好像发疯似的,把身上的铠甲脱掉,并让左右取来凉水。⊙頂點小說,左右见许诸一副暴躁发狂的样子,哪敢怠慢,连忙大喊帮忙。众人听说许诸要凉水,并且一副十分着急的样子,连忙纷纷赶去。很快一干兵士接连取来了十几桶凉水,这时许诸已经把身上的铠甲都给脱掉,还把身上战袍撕开,**上身,遂叫兵士用凉水往自己的身上泼。众人听了,一下子都发蒙了那里是敢,许诸见众人怠慢,立刻瞪眼怒骂起来,众人这才纷纷举起水桶,往许诸身上泼。不一阵,十几桶凉水都往许诸身上泼完了,许诸这才似乎好了不少。这时,众人透过四周火把照射出的火光,正见许诸整个上半身都在发红,而且起了一团团的颜色鲜艳的红晕。看得众人不由纷纷色变。许诸好像浑身奇痒无比似的,呀呀在叫,并不断地去抓。众人看许诸一副发了疯的样子,都一下子吓傻了。倒是蒋颌反应过来,连忙大喊,道:“虎侯肯定是中了毒,快把老大夫喊来!!”
蒋颌这一喊起,不少人反应过来,连忙各往城内奔入。
到了当夜四更时候,敌楼里面,却还有许诸的咆哮声不断地传了出来。
“老大夫,我家虎爷到底是怎么了!?”一个虎卫军的将领此时正满脸急躁之色,向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大夫扯着嗓子喊道。那老大夫却看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若是换做其他人,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抓着在喊,恐怕早已吓得失色。不过那老大夫却是显得很是笃定,道:“这位将军且莫着急,你就算把老头子给杀了,这也可能把虎侯治好。”
那将领一听,这才发觉自己有失礼数,连忙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蒋颌这时也赶了上来,道:“老大夫,我看虎侯身上的毒,好像是被赤蛭所咬,不知对是不对?”
老大夫听话,看了蒋颌一眼,然后把头一点道:“虎侯正是被那赤蛭所咬,身上才会奇痒无比。不过赤蛭的毒本不会置人于死地,但虎侯应该还被广花蛇给咬了,这两种毒素混在一起,可使人浑身发烫,身上会又痛又痒。而且虎侯中了毒后,还厮杀了好一阵,气血加促了毒素的发作,要不是虎侯身体了得,异于常人,恐怕早就受不得这痛痒,甚至选择自行了断去了!”
“听你这般说,虎侯身上的毒,岂不是能教人生不如死!?”虎卫军那个将领听得甚至眼露凶光,又显得急躁起来。
“老大夫虎侯的毒怎样才能清除!?”蒋颌却是怕许诸若是死去,会影响了法正的布局,也不禁露出几分惶急之色问道。老大夫听了,神色一沉,又看了看在一旁榻上,正死死咬牙坚持的许诸,不禁露出了几分敬佩之色,叹了一声,道:“老夫确实有办法替虎侯把毒素除去,但这过程还会比现在痛苦数倍甚至十倍不止,而且之后排毒的过程,恐怕会掏空虎侯的身子,这半月之内,恐怕虎侯都难以再上战场了!”
“这万万不可!!眼下临江战事正紧,若是失去虎侯,临江难保!!这莫非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那虎卫军将领这时不禁眼神露出了几分疑色,却是怀疑这老大夫有心要陷害许诸。毕竟巴蜀的人一直以来地域性的意识就十分地强,对于外来人更是十分地排斥,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侵略者了!
“哼。老夫本着医者仁心,才不惜顶着骂名去救虎侯,若是这位将军信不过老夫。你大可去找其他人,或者是杀了老夫泄恨!!”却看那老大夫却也是一副不惧死的样子。那虎卫军将领听了,不由瞪眼咬牙,气得整张脸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蒋颌见状,连忙走前拦住,并向那老大夫恭敬地问道:“却不知虎侯到时候会如何排毒?”
老大夫听话,先是神色一怔,反应过来后,淡淡地说道:“这倒没什么,不过是拉肚子罢了。只不过这一拉恐怕就是要三天三夜不停。拉完之后,恐怕虎侯就算是战神投胎,身子怕也被掏得一干二净了。而这之后,还得先以粥水药汤调养,过了一段日子后,才能开始吃荤的,恢复大概半月时间,虎侯才能恢复七八。”
“够了,别再废话了,就这区区的小毒,虎爷一晚就能拉个干净~!!然后虎爷再大吃几顿,什么鬼东西都能补回来啦~~!!快动手罢!!”这时,忽然传来了许诸竭嘶底里地吼声。几人听了,不由都是面色一变。那老大夫一沉色,走向许诸,道:“刚刚老夫可说过了,这过程中,虎爷恐怕要忍受比现在还有痛苦数倍甚至十倍不止的痛苦,不知虎爷可已下定决心?”
“哼!!大不了横竖就是个死,你休要废话,能把虎爷弄死,算是你的本事~!!”许诸瞪着大眼,嘶声喊道。那老大夫听了,反而不由地一笑,拱手一拜,道:“那老夫便承虎爷你的吩咐了。”
却说一夜过去,临江城内的军民可是一晚都没有睡着,这也难怪,若是你整晚都听到一阵阵好像洪荒巨兽的惨叫,并且那头洪荒巨兽好像随时都会爆发,破笼而出,任谁也不可能睡得着。
临江城昨夜如此大的动静,严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于是想要进一步打击许诸军士气的严颜,一大早就整顿好兵部,朝着临江城杀奔而来。
话说,待严颜引兵来到临江城南边城门附近大约五、六里的地方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严颜见许诸并无引兵出城迎战,又想起许诸那狼狈的模样,遂是更加确定许诸中毒颇深,难以出战的猜想,遂是先引五百翻云毜军赶去了临江城下。很快严颜往临江城杀奔过来的消息,传到了虎卫军中,几个虎卫军的将领各执己见,遂是争吵起来,却是有人想要出城与严颜厮杀,为许诸复仇,但也有人怕严颜此来有诈,而军中并无许诸主持大局,万一有个意外,反而会使局势更加恶劣。就在此时,许诸却传来消息,倒是让众人高挂免战牌,不能贸然作战。众人听了,遂是一下子有了主意,立刻依照许诸的吩咐,在城上高挂起免战牌。
却说,严颜刚来到城下,正好看见城上的免战牌,先是一怔,不过很快严颜便反应过来,列阵完毕后,遂在城下大声叫骂起来,更嘲笑起昨日许诸被他击败,狼狈而逃的事情。这下可把城上的虎卫军气得各个咬牙切齿,蒋颌倒也想趁着许诸不能出战的时间,渐渐削弱虎卫军的实力,好使日后他在暗中取事,遂找到眼下负责守备,名叫张克的虎卫军将领,一副气忿无比的样子,大声喊道:“士可杀不可辱!!昨日虎侯要不是被毒物所咬,老匹夫岂能得逞,恐怕早就取下老匹夫的首级了!?而且这老匹夫如此耀武扬威,我看说不定正是得知虎侯中毒难以出战的消息,故来撒野罢了!!将军你若不敢出战,末将自出,与他拼个玉石俱焚便是!!”
蒋颌此言一出,那张克不由神色连变,忿忿而道:“我岂不想引兵出去与这老贼拼命,为虎侯复仇雪恨!!只是虎侯刚刚派人传来号令,说城中上下不得贸然出击,只能高挂免战牌!!”
蒋颌一听,神色微微一变,这时却看不少虎卫军将士投眼望了过来,其中不少人甚至眼带几分疑色。蒋颌见了,遂是小心起来,不敢太过高调,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道:“原来虎侯早料老贼会来挑衅,竟是如此,我等便暂且忍耐,待虎侯恢复过来,再与这老贼厮杀也是不迟!!”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张克闻言,轻叹一声,脸上满满都是愤怒不甘之色。
话说,严颜在城下骂了好一阵,又敏锐地发现蒋颌在城上喊了一阵后,遂又匆匆地离开,旋即城上再无动静,上面的将士依旧对于他的辱骂,丝毫没有反应。
“那许仲康难得高挂免战牌不肯出战,看来却是心知自己难以勉强,这消息得尽快报给军师,看看军师有没有另外的调拨。说不定正好可以趁着那许仲康难以作战,将其先一举擒下!”严颜想到这,遂是一拨战马,下令撤军去了。
却说当日黄昏时候,严颜后续又来了三千兵力,并押了不少辎重以及军备要物赶来。严颜却也胆大,想着许诸眼下不能出战,就于临江城外南面五、六处设立起营帐。当然,严颜却也提备司马懿的大军会忽然来到,命麾下小心戒备,不能松懈。
话说,在临江城西面大约五、六十里处的高山上,有一座小土城,而此时法正和李严以及数百人马正屯据于此。却说,这座小土城建在高山上,正好居高而立,在城上可以看到方圆数十里一带的光景。正因如此,法正才暂时屯据在此,以方便自己可以随时调拨各军。
此时,法正正听说严颜部下传来的消息,听罢,沉吟起来。李严面色一肃,不由向法正问道:“军师,这许仲康眼下正好中毒,我等不如趁机先把此人给秘密擒了,只要我等控制得好,不泄露消息,一样能把司马懿引诱过来!”
“不,如此行事,实在太冒险了。”殊不知,法正听后,很快就摇头拒绝道。
“军师此话怎说?”李严听了,却不由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向法正问道。
法正闻言,遂答:“那许仲康虽然是中了毒,但病虎尚有几分虎威,再者他身边又有虎卫军这支精锐,一旦蒋颌发作不得,反落到了许仲康之手,那可麻烦了!!”
“军师未免太过谨慎,如今严将军已在城外五、六里的地方扎据,莫非和蒋将军内外呼应,还擒不下那许仲康?”李严听话,眼睛一眯,不由向法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