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试探一下再说。
不过看着沈渡眼睛里流露出的淡淡困惑,容榕猜到他八成是没听懂。
但男人还是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还可以。”
然后就不再做声,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谁说的全世界的男人都对足球感兴趣的。
容榕苦笑两声,收好零食:“随便问问。”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容榕成心不开口,就是想试探试探沈渡会不会主动找话题跟她聊。
结果这男人的闷真是超乎想象,关键是他都不觉得现在这样沉默的气氛有什么不好,将头偏向车窗那边,微垂着眼睫似乎在小憩。
霓虹连成灯海的街头景色,照亮了幽暗的车厢。
也将他清隽的眉眼映在玻璃上。
科一到科四全满分通过的容榕很清楚在行驶过程中,司机分心朝旁边看的后果是什么,但她就是觉得旁边这个男人比前面的车屁股要好看。
看不腻味。
原以为这男人微眯着眼察觉不到她的窥视,谁知在下一个红绿灯十字路口短暂的停车时,沈渡不咸不淡的开口·:“待会停在路边,我们换个位置。”
容榕茫然:“为什么?”
“我来开车。”
容榕以为沈渡是嫌弃她开车技术不好,一时半会有些沮丧,但还是乖乖的和他换了位置。
沈渡调整了车座椅,上车后接她的班继续开。
车子开出好几百米,沈渡终于说话了:“看吧。”
“啊?”
他只侧头睨了她一眼,又专心继续看着前方路况:“开车时要看着前面,知道吗?”
容榕顿时满脸通红,抓着车垫不敢接话。
她恨不得钻进车座和车门之间的缝隙,让沈渡看不到她。
但男人很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她。
沈渡语气带笑,反问她:“怎么不看了?”
“不想看了。”她噘嘴,把锅都甩在他身上,“你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说完就撇头,学着他对着车窗外,把后脑勺留给他。
沈渡叹了口气,叫她:“榕榕。”
榕榕硬邦邦的回了:“干嘛?”
“想吃零食了。”
容榕又将后座的零食袋拿过来,递给他:“吃吧。”
沈渡懒惰的一本正经:“没手。”
容榕给他撕开包装,又揭下外面那层薄纸,递到他唇边:“张嘴。”
他咬下一口,慢条斯理的嚼着。
容榕纠结:“你不是不喜欢吃吗?”
“我没说。”
“我刚刚问你怎么样,你说还可以。”容榕光是重复着三个字就觉得生气,“问你喜不喜欢梅西,你也是还可以,跟你这人没话说。”
“那我该怎么回答?”他也没驳,虚心求教。
容榕哼声:“喜欢或者不喜欢,态度要明确一些。”
他点头:“好。”
但小姑娘矫情的很:“你现在知道也没用,我已经不高兴了。”
她撑着下巴,盯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榕榕。”沈渡学以致用,直接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我不喜欢你不看我。”
她心跳加速,转头看他,发现他依旧是冷淡的样子,好像刚刚那句抱怨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斑驳光影下,他的侧脸温柔,似乎是察觉到小姑娘又看他了,原本淡漠的唇角绽开笑意,却仍保持着内敛。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容榕小区楼下。
沈渡扣动安全带:“下车吧。”
容榕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不对啊,应该是我送你回家啊。”
沈渡反倒淡淡问她:“那你怎么一直不说?”
她哑口,默默解开安全带,说不出自己出神的具体原因。
眼见沈渡掏出手机,似乎是要打电话。
她知道,这人八成是要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家。
容榕在心里鄙视自己,然后不情不愿的下了车,主驾驶上的男人也跟着下来,将手机放在耳边。
他看着天边月色,一个“喂”字刚开口,猝不及防就被人夺过了手机。
沈渡微愣,眼见着小姑娘将手机别在背后,以挟持的语气命令他:“上车。”
男人顿觉好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半点也没有要挪动脚步的意思。
容榕生气,牵起他的手就往副驾驶那边走,打开车门推他肩膀,要将他塞进去。
他直接抓住她的手,微微挑眉:“干什么?”
她咬牙:“今天我必须送你回家!”
沈渡用大拇指捏了捏她的掌心:“你都到家了,快上楼。”
“我不,你上车。”她执拗着不肯听话。
沈渡语气里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眼神温润:“你是非要跟我耗在这儿了吗?”
“你怎么老不让我送你回家。”容榕丧气,仰头瞪他,“我又不会非要上你家喝杯咖啡什么的,送你到楼下就走。”
沈渡勾唇,略带磁性的嗓音拂过她耳尖:“你要是真送我回家,那就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上来喝杯咖啡了。”
她当场愣住。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时候,喝杯咖啡意味着什么,其实谁都懂的。
是这个意思吗?
容榕每一次的试探都小心翼翼,希望他懂,又不希望他懂。整颗心悬在半空中,被这种小猫挠爪爪的情绪折磨得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