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和二殿下,老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两位谅解,只恳请两位,能否看在老臣当年也曾经有功的份上,放过老臣一家大小,他们都不知情。另,这些年老臣委实在家潜心研究医术,已将这些年所得整理成册,愿意捐赠给太医署刻印出书,望能惠及到更多从医者。最后,老臣还有一个请求,老臣死之前,想彻底弄明白二殿下的医治过程,”
卢人杰说完,再次磕了个长头,接着又转向朱恒,也向朱恒磕了个长头赔罪。
不得不说,卢人杰的坦白着实让朱旭闪了一下,他是想治刘院使等人的罪,可对阿瑶,他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置。
二十多年的习惯哪是这么轻易能改过来的,纵使他对她已无爱意,可也不忍看她跌落泥潭,更别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一个他曾经最疼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可这个结果又是他意料中的,或者说,他自己下不了决心,想借助刘院使等人来帮他下这个决定。
否则,他大可不必把这人带到大殿上来问罪,他心里明镜似的,幕后之人只能是阿瑶。
朱恒见父皇也愣怔了,猜到准是那个女人的罪行刺激到他了,于是,不等他回神,朱恒主动审起了刘院使,问刘院使还有何话说。
刘院使有心想推翻卢人杰的供词,可他拿不住皇上的意思,因为这半天皇上并没发话。
还有一点,他不确认卢人杰手里是否有证据,但他记得,药典局的病案上是有疏漏的,那年就听闻曾荣在查阅那些病案,所以他才匆匆借皇贵妃的手把曾荣调离了药典局。
因此,他担心逼急了曾荣去把药典局的病案搬来,到时他也无法抵赖。
“看来,刘院使是不想说实话了,你们两位呢?”朱恒问两位副院使。
两位副院使抬头觑了眼刘院使,又偷瞄了皇上一眼,可巧和皇上的目光交会了,两位副院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罢了,连卢人杰都招了,他们死扛着还有什么意义?早点招供兴许还能落个全尸保全家人呢,真死扛下去,皇上盛怒之下,别说诛全族,诛三族九族都有可能。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罪名啊,是戕害皇子,且还是皇嫡长子!
于是,两位副院使也跟着招供了,这两人更狠,不但把当年对朱恒的戕害说出来,还供出了这些年他们参与的后宫之争,而这一切,他们都是在皇贵妃和刘院使的威逼利诱下做的。
朱恒对别的不感兴趣,但当他听到两人说出当年是如何在先皇后的药里做手脚致使先皇后小病拖成大病,最后抑郁而终时忍不住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冲上去就想踹人,却因用力过猛加上急怒攻心,人没踹到,自己哇地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