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皱眉,有些心疼,“贺大哥,你喝了多少酒?还能走吗?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去看大夫。”贺景荣有些摇摇晃晃的,却坚持往季凉这边走,自嘲又迷蒙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夏棋来了……我找了她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她会去了哪里?真的那么决绝?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我?”
季凉一咬唇,又要哭出来一般。她哪里见过贺景荣这副样子,贺大哥向来是意气风发,自信从容的,如果知道夏棋姐生病了……不,管不了那么多了……
“贺大哥,跟我去医院。”季凉一开口,眼泪已经先流出,长话短说,“夏棋姐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她吧!夏棋姐已经在手术了……她很不好!”
嗡——
如晴天霹雳一般,贺景荣定了两秒才踉跄着冲到季凉身边,一下子握住季凉孱弱的双肩,仿佛要将她捏碎,不可置信的皱了眉,“你说什么?夏棋在哪里?在医院手术?不……你在骗我……小凉,你肯定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夏棋姐真的在医院……可是她不让我告诉你,贺大哥,你快跟我去吧!夏棋姐很危险,我……”
季凉的话还没说完,贺景荣却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几天来的思念不安,换成浓浓的悲凉与不可置信,贺景荣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感觉,只有一个念头,夏棋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撑不撑得住……
季凉一晃神,连忙往外跑,追着贺景荣,“贺大哥,你别急啊!我带你去!”
坐在车上,贺景荣的酒醒了大半,一边听季凉抽泣着讲夏棋的事,一边将手慢慢握紧,心好像空了一半。他查了所有地方,唯独医院是没有查过的,他根本不相信,或者根本没想到夏棋竟然生病了……多发性硬化,竟然,真的跟她母亲得了同样的病……
贺景荣幽幽叹息一声,垂下脑袋,双手抱着头,将食指埋进发丝里揪着,样子痛苦不堪。季凉不敢打扰他,只留给他自己思考的空间。
车子在路上疯了一般的往前冲,贺景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医院,只是车子一停,季凉说了声‘到了,夏棋姐在三楼’,贺景荣推开车门就下了车,仿佛去找夏棋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尤其是知道她不好的时候!
贺景荣大步跨着往楼上跑,拐进三楼,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病人走来走去,贺景荣瞪着眼,眼底猩红一片,抓着人就问,“见过夏棋没有?”
“没有没有……”
“夏棋在哪里做手术!”贺景荣一路怒吼。
“这人喝醉了吧?”
“好大的酒气啊!”
走廊里的人纷纷避让,贺景荣不管不顾的往前找,季凉这才匆匆追上来,小声吼着,“贺大哥,继续往前走……”
一听这话,贺景荣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过去。正巧夏父和几个医生从夏棋的病房里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感觉。
夏父刚摘了口罩,还没来得及走两步,眼前却突然撞过来一道黑影。
“对不……伯父?!”贺景荣刚要为撞了人道歉,一看竟然是夏棋的父亲,登时紧张地连身子都颤抖起来,也顾不得其他,看了眼身后的病房,紧张道:“夏棋呢?伯父,夏棋她在里面吗?她……还好吗?”
夏父刚做完抢救,病人又是自己的女儿,难免心力交瘁,但这时候看到贺景荣,一颗心竟是忍不住颤了颤,眼中闪着浑浊的泪光,“景荣,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夏棋,她的事我都知道了。”贺景荣心里紧绷着一根弦,迫切想知道夏棋的状况,又不敢多问,“她没事吗?她没事吧?”
“暂时,没事了。”夏父张了张嘴,“但是她还在昏迷,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没事,没事就好……”
贺景荣忽然失去力气般倒退了几步,眼神有些涣散,后背也被冷汗湿透了一半,“我,我等她醒过来。”
“贺大哥,夏伯父。”季凉喘着粗气赶到,打了声招呼,也问道:“夏棋姐,她没事了吧?”
“没事了。”夏父摆摆手,进了一趟病房,他就跟夏棋一同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此时更是憔悴不堪,连站着,都有些吃力。
一旁的医生看到,连忙扶着夏父去休息,季凉点了点头。
等夏棋病房里的护士收拾好东西,将窗帘拉开,贺景荣一下子扑到了玻璃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