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肆怎么了?”沈暥问。
“好多人在闹腾,好像是这个书肆以前出的那本书叫什么《花园记》的出事了。”桂子叔说。
顾铮和沈暥互望了眼,皆有些不明白一本书能出什么事。
“先去看看吧。”沈母对着儿子和儿媳妇道。
清雅轩书肆是父亲顾鸿永给她的嫁妆,一直以来都是盈利的且没出什么事,顾铮想不明白因为一本《花园记》能出什么事?难不成是有竞争对手在搞事? 城南每两个巷子就有一个书肆,清雅轩书肆是地段最好的,因此顾铮在心里想了各种各样同行的阴招,然,当她和沈暥来到书铺时,看到的却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妇人
跪在书铺面前,妇人身后看似亲属的一些人一个个手拿棒子要冲进去打人的模样,周围人都在起哄。
马东叔和几名伙计在据理力争着什么,走近了,声音传来。
跪在地上的妇人声泪俱下:“我女儿是冤枉的,她那么本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勾搭家主,竟然活活被主母给打死了。”
“对,那本《花园记》不知道害苦了多少婢女,我听说近来很多婢女们被家里的主母发卖了,就是因为这本《花本记》里写的那些破事,怕婢女们勾搭主人家。”
“何止啊,打死的不止跪着妇人的女儿,还有好几个呢。”
“难道所有的婢女都会去勾搭主人家吗?大都是本份的人,这本书害人不浅啊。”
“就是。”
马东叔一直在解释着人命跟他们的书无关找他也没什么用,可这些人哪肯听。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小心。”就见头顶那块写着‘清雅轩’三字的牌扁直接被打?了下来。
直到牌砸地的声音传来,顾铮才从从周围人所讲的事中回神。
“小金,将这些人赶离这里。”沈暥对着旁边正买了一串糖葫芦在添着的金手指道。
“知道了,姨夫。”小金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在了风来手中就冲进了人群中。 风来翻了个白眼正想将糖葫芦丢弃,却在见到小金突然阴沉起脸,一脸杀气的抽出腰中的软剑时愣了下,这个胖子笑起来和阴沉脸时完全是两个人啊,那份带着血腥
的杀气,连她都有点被唬到。
老百姓看到小金那模样?,吓得都跑了,只留下跪跌在地上的妇人,正惊恐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大姑娘和大姑爷来了?”马东叔看到顾铮和沈暥过来,心里松了口气。
顾铮走到跌坐的妇人身边将她扶起:“这位大婶,咱们有话进屋里说吧。”
“我,我不。”妇人害怕啊,这一进去,生死谁知道呢。 “我是书肆的主人家,你既然跪在了咱们书肆门前,就好好将这件事说清楚,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顾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尽管心里因为方才那
些话实在轻松不起来。
许是顾铮温软漂亮的模样让妇人放下了戒心,她点点头。
上了茶之后,妇人将她女儿的事一点点说来。 她女儿在一大户人家里做主人家的贴身婢女,这家的主母看了《花园记》之后,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认为妇人的女儿勾搭主人家,直接将人活活打死了。不止妇人的
女儿,就连方才听到的那些议论都是真的。 “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没有人敢跟这些达官显贵做对。我本就和女儿相依为命,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我要为我女儿讨回公道,我要为像我女儿一样死去的孩子
们讨回公道。”妇人的话并没有什么力道,声音就如外形一样给人一种无力无奈之感,许是她也知道她一人之力根本没什么作用,只以怨恨的眼神看着顾铮。
顾铮心里不好受,她没有想到一本书而已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甚至还出了人命,就是一本极为普通寻常打发时间的言情小说啊。
沈暥让马东叔带妇人离开,离开时给了妇人三百两的银票,这三百两也够妇人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怎么会这样呢?这小说不过是供人闲暇时看看的。”顾铮头疼。
“小人也没有料到。”马东叔愁啊,“大姑娘,你说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下一本书的销量啊。”毕竟这《花园记》系列的第二部已经写完了。
“下一本不能雕印出来,这会出版的话,事情说不定会越来越糟。你说呢,相公?”顾铮看向沈暥。 “我同你想法相同,其实在上个月,我便听到过婢子被打死之事。”朝中几位同僚曾说起过某位大人家中的婢女因主母看过《花园记》将贴身婢女打死之事,沈暥当时
也当是笑谈听过算了。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她们分不清小说和现实吗?”顾铮无语了,都是成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