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真是官爷的派头,嗷嗷呵斥,这面的明明也是官爷,但语气像导游。
宋福生将东西放好后,坐在路边,拧开水囊,一边喝水一边看王哲发对他不停使眼色。
啧,就这么着急想和他说说话吗?瞧你急那样。
宋福生站起身,把水囊随手递给四壮,用手又掸掸身上的灰,这才迈着四方步走了过去。
“子帧兄,你给银了?百两?不,你那个队伍,得五百两!”
“给什么银,哲发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里守城的官爷,各个清正廉明。”
宋福生说的一脸正气。
王哲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那你这是?不能够啊,我是秀才,你才是童生啊。”
“唉,哲发兄,我就说官爷会惜才,你竟不信。还不是官爷惜才嘛。”
远处,钱佩英和宋茯苓小声说:“你爹又开始吹牛了。”
“娘,离这么远,你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听不见,我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
最了解宋福生的人,果然是钱佩英。
宋福生说他和官爷一见如故,越聊越投机,说徐主事夸他不弛于空想、不骛于虚声,观之想法就能洞察出他是个脚踏实地之人,应多多进益,继续科举。
吹牛到这,宋福生也学王哲发掩面。
边掩面,边气人道:“所以说,哲发兄,莫愁前路无知己啊。能得守城官爷赏识,也实乃我气运所至。我明明只才童生,却比哲发兄秀才公所去之地更好,惭愧,惭愧。”
王哲发这回真的翻了个大白眼,连读书人的体面也不顾,快被宋福生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