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望了陌生男人一眼,第一个感觉,这个人是冲着自己來的。
果不其然,当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陌生人倏地伸手,朝向天亮的右肩膀拍來。
向天亮早有准备,右肩一耸,右臂上扬,装作要在脸上挠痒的姿势,右肘却撞向了陌生人的小臂。
一声闷响,肘臂相交,两个的身体都震了一下。
对方的力道很大,向天亮明白,这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有意的攻击。
來而不往非礼也。
向天亮的右手从挠痒的姿势,突然向上向外展开,象是在伸懒腰,右手非拳非掌,向陌生人头上砸了下去。
陌生人显然沒料到向进天亮会反击,而且反击不但出其不意,还如此的又准又狠。
一边后退,陌生人一边伸手去挡向天亮的手臂。
向天亮还是侧着身,根本沒有正眼去看陌生人,陌生人后退,伸手,被他彻底无视,双腿一滑紧跟而上,右手仍然顽固的向陌生人的头上落去。
陌生人退到了墙边,已退无可退,摆开架势,双手挡向了向天亮的右手。
不料,在向天亮的右臂要落下的时候,却忽地停止了下落。
只见向天亮象个醉汉似的,身体忽地一个踉跄,剧烈的摇晃起來。
在身体的摇晃中,向天亮的右手不见了,随之而出的是左手,不知道是怎么冒出來的,竟在眨眼之间,到了陌生人的右臂腋下。
但是,向天亮的左拳只碰到陌生人的衣服,就生生的停住了。
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得饶人处,决不能痛下杀手。
陌生人脸se惨白,知道向天亮是手下留情,否则自己的右臂就废了。
“向天亮。”
“干什么。”
“是向天亮。”
“干什么的。”
向天亮背对着陌生人,说话声又冷又酷。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能。”
“有人托我带句话。”
“说。”
“他要买你手中的录像带。”
“谁。”
“对不起。”
“谁。”
“如果能见面,就能知道。”
“三天后联系我。”
“好。”
向天亮不再开口,抬脚向楼下走去。
陌生人冲着向天亮的背影道:“兄弟,多谢手下留情。”
摆摆手,向天亮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回到联合办公区,向天亮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想着陌生人的出现。
对方坐不住了。
尽管还不知道这个“对方”是谁,但向天亮还是jing神为之一振。
沒有目标的搏弈,是件令人痛苦的事,现在对方主动的跳了出來,可谓正中向天亮下怀。
之所以提出三天之约,是向天亮苦于缺少帮手,身边沒有值得信任的人。
思索了一阵,向天亮拿起手机离开联合办公区,來到地下停车场自己的车里。
來这里是为了打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这个电话,是打给老伙计,远在滨海县的邵三河。
一个月过去了,官复原职的邵三河,应该重新掌控了县公安局了。
电话一通,向天亮嚷了起來,“三河兄,你还好。”
邵三河也很是惊喜,“天亮,是你啊。”
“呵呵……把我给忘了。”
“我忘了,你才忘了呢,是你自己乐不思蜀了。”
“唉,小孩子沒娘,说來话长,一言难尽啊。”
“哈哈,不会是万花丛中难起身。”
“我呸,呸呸呸,三河兄,你怎么能诬蔑革命同志呢。”
“沒关系沒关系,我就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向天亮同志在云州流连忘返而已。”
“呵呵……”向天亮乐呵着问道,“快说快说,你现在怎么样了,必洋兄怎么样了,咱们县里怎么样了。”
邵三河道:“一切都很好,张蒙调到市局去了,周必洋现在是常务副局长,我们和黎政委一起,清洗了一批人,县公安局比以前更稳定,至于县常委会,徐宇光和姜建文进去后,一直沒有进行调整补充,县纪委由陈美兰副书记兼管,常务副县长一职由杨碧巧副县长代理,并列席县常委会会议……总之,现在的滨海县,陈美兰副书记虽然是第三把手,但基本上掌握了话语权。”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妈的,别吃了大亏,连后院都让人家给抄了。”
“现在还差一大截啊。”
“还差什么。”
“你不回來,我们在市里还直不起腰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