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全凭自己能力和运气,几年期间就当上了轧钢厂哥为灰主任,
他们这些以前靠家里关系,才安排进了好单位,就他自己来说,
目前为止还是粮店普通职工,哪怕吃穿不愁,
娶的媳妇也称心意,属于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但就怕人比人啊,莫看陈梓林现在跟以前那样,
还是穿着旧军装胶鞋,娶的媳妇是“可交于的子女”,
但他确确实实是个厅局级大厂的一把手
出门就坐吉普车、身边带着秘书跑,和第一次见面的印染厂领导都能谈笑风生,
他却只能陪坐一边,连话都说不上。
周小格见张小磊似乎闷闷不乐,心里多少也知道他的想法,这次不是她硬拉着他,
估计他是不愿意自己去找陈梓林的,
可谁又知道,1965年元月还找她拜师的林子哥,
如今不仅是全国著名的音乐家,还是轧钢厂的一把手呢。
看着陈梓林皱眉不知在想什么,那个叫李建设的秘书更是一幅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周小格也不知道说什么,办公室里安静异常……
好在没几分钟董主任急匆匆地进来了,
说“陈主任,我们去灵堂看看吧,那边有花圈。”
陈梓林展颜一笑“真麻烦董主任了,客随主便,我们走吧。”
走出办公室,印染厂几个副主任就笑着跟陈梓林握手,
董主任在一旁不停介绍着,陈梓林跟几个主任握手完毕,
也把张小磊周小格介绍给印染厂的领导,
但那几个副主任明显就敷衍了很多,不在一个层次上啊。
于是董主任陈梓林被人拥簇着走在前面,边走董主任边介绍着厂里的情况,
后面则跟着李建设等人,也是由印染厂办公室的人陪着,聊着办公室这类话题
只有张小磊周小格被落在最后,沦为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张小磊只是大口抽烟,
这样的情况,他在粮站见得多,每次来了局里领导视察门店,
也是被粮店主任副主任等有职务的围绕,
他这样的普通职工,只能守在自己岗位,
他从没有像今天只有,极度渴望当领导!
周小格对张小磊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结婚后,
她说陈梓林关系多,你们是战友,关系那么亲密,
让林子哥替你走走关系,职务上提议提,张小磊却拉不下脸找陈梓林,
还不许她去找,真搞不懂,面子有职位重要吗?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灵堂,灵堂里摆放着一具棺木,
棺木前是一张加了黑布花球的遗照,灵堂里只有赵玲和四个年纪小的弟弟妹妹,
神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
赵玲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凹陷、脸色蜡黄、嘴唇干枯,没人知道这一天一夜,
她经历了什么,见到人群最前的陈梓林,她先是迷茫了下,
马上眼里迸发出激动,起身向陈梓林跑去,可没跑两步,她硬生生停了下来,
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浑身无力,跌坐在地,
沙哑着喊道“林子哥,我爸死啦…”
陈梓林疾走几步,想弯腰拉起赵玲,可她伸手就搂住他的腿,
把头使劲往腿上撞“林子哥,我爸死了,我妈跑啦~~~”
喉咙里发出怪异地尖叫,让后面印染厂的董主任等人齐齐停住了脚步,
感觉艳阳天下都怪瘆人的。
只有周小格小跑着上前,拉着赵玲的胳膊喊
“玲子,陈主任来啦,他派了好多人去找你妈妈,会找到的。”
陈梓林嘴里毫无意义地安慰着,拉不动她就蹲下,
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心里很是难过,
他来这里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哪怕被拒绝,他依旧是喜欢她的,
瞬间失去父母亲人的痛,他深有感触,
只是他还有机会回21世纪再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
而赵玲却再也见不到父亲,也许还会失去母亲。
在周小格大声地劝慰下,赵玲终于收住了悲声,被陈梓林周小格合力架去椅子上坐着,
董主任和几个副主任上前代表厂里安慰了几句,
便随意在灵堂里坐下闲聊,要不是陈主任,他们怕是来都不会来。
好容易等赵玲平静点,陈梓林说“玲子,我已经派了三四十人,
照线路去寻找你妈妈了,放心等待,会有好消息的。”
赵玲眼泪刷刷地流,喃喃地说“陈主任,一定要找到我妈妈,
她两天没吃药了,我怕病情会更严重。”
陈梓林忙说“我知道的,你还有两个弟弟呢?”
玲子下面有六个弟弟妹妹,灵堂里只有几个年纪小的。
赵玲说“他们两个只给爸爸磕了个头,就去找妈妈了,一直都没回来。”
他结婚时,玲子来道喜,他问了问她家的情况,玲子已经很开心乐观了,
她大弟弟没考上大学,已经进印染厂做了临时工,
正宗的高中毕业生,想必很快会转正的,
下面那个弟弟成绩一般般,也是准备进厂做临时工的。
如今陡然家里没了顶梁柱,每月少了三十几块钱收入,叫这些孩子怎么活呢?
陈梓林安抚好玲子,掏出烟走向董主任他们敬烟,苦笑着说
“哎,没想到赵家出了这样的事儿,还祸不单行,玲子她妈妈也失踪了……”
董主任他们自然也是叹息数声,董主任说
“是啊,谁能想到走在大街上,都能被流弹打中呢,
赵大栓是我们厂职工,都会按规矩办的。”
陈梓林说“我记得赵叔家大儿子在厂里做临时工的,
出了这样的惨剧,老董,让他提前转正吧,
不然家里全是小的,要吃饭啊。”
董主任弹了弹烟灰,说“按规矩是能让个孩子顶岗的,
陈主任放心,厂里会安排好的。”
陈梓林就说“那谢谢老董了,厂里这么忙,还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我厂里也事儿多,有空了,还盼望你去轧钢厂指导工作呢。”
董主任哈哈一笑说“老陈,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传出去我会被人笑话的,印染厂肯定是比不上轧钢厂的,
但我们总得热情款待不是……”
好嘛,来了就走不脱了,这个是肯定的,
堂堂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来了,连顿饭都不吃,那哪行,
董主任还客气地邀请张小磊周小格一起走。
陈梓林看向张小磊,周小格忙说“陈主任,
您有事先去忙,我和小磊陪玲子说几句话。”
张小磊也闷闷地说“谢谢董主任,我和我爱人想多陪陪赵玲。”
董主任便叫了个人耳语了几句,拉着陈梓林走了。
那人送走自家主任副主任,对赵玲说
“小赵啊,你看天气这么热,你爸爸的遗体不能久放,
我去联系殡仪馆,等会派车送走了啊,你要注意身体,弟弟妹妹还小呢。”
赵玲又放声痛哭起来,那人摇头叹息着走开。
周小格劝道“玲子,你是要保重身体,现在学校又不上课,
你那四个小的弟弟妹妹还要你照顾呢。”
看着四个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不到六岁,个个脏的泥猴一样,周小格也没啥办法,
只能劝“刚才你也听到了,你弟赵平安会很快转正,
要是赵吉祥也想上班,就找林子哥安排,
那么大哥轧钢厂,招个把工很容易的。”
赵玲还能怎么办,家里连个拿主意的都没有了,想到冤死的父亲、
不知下落的母亲,不由再次痛哭起来。
不到下午四点,印染厂就安排了卡车和工人,将赵玲父亲的棺木抬上了卡车,
拉着赵玲及四个弟弟妹妹去了殡仪馆。
张小磊掏出手绢给周小格擦了擦眼泪,说“小格子,我们也回家吧。”
周小格说“不跟林子哥说一声?”
张小磊怏怏地说“托人稍句话就行了,他们都是领导,我们参和着也没意思。”
周小格说“那行,我们去印染厂办公楼找个人托句话。
看能不能让轧钢厂的车送我们回家。”
张小磊莫明烦躁,说“送什么送,又不是没公交车坐。
赶紧走,热得我心烦意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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