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倒吸/一口凉气,皱眉低声道:“那您还往里面参合!您看看这周围有多少看热闹的人,您万一失手,咱们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施粥?
更何况,那刘大嫂又岂是省油的灯?如果咱们救不好她儿子,她还不将咱们生吞活剥了去?”
丝竹说的林婉城自然明白,她凝眉叹道:“这些我怎会不知?只是师父与我说过,我们行医之人,就算是病患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我们也要尽全力救治。这种情形下,难道咱们能眼睁睁看着狗蛋等死吗?”
丝竹向来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叹口气不再说话。她抬头往刚刚那个白衣少侠身上一扫,不由又皱着眉跟林婉城示意。
林婉城专注着给狗蛋看诊,连眼睛也没有抬。
过了半个时辰,林婉城才慢慢将银针拔//出来,拔到最后一根时,狗蛋一口黑血喷出来,林婉城面上一松:还好,总算没有砸了师父的招牌!
林婉城慢慢将银针收起来,刘大嫂刚忙跑过来抓住她的袖子,满目期待:“好……好了吗?”
林婉城十分厌恶她,皱着眉,不动声色的将袖子抽/出来,冷冷道:“过一会儿去找安兰拿方子开药,三两天就能把余毒清除了。”
林婉城还未说完,狗蛋却“额”一声转醒过来,他皱着眉,看着四周陌生的人群,低低啜泣:“娘,疼……”
刘大嫂高兴的满脸是泪,她一步冲到儿子身边,捧着他的脸:“儿啊……你吓死娘了你知不知道!”
林婉城转身欲走,人群中就响起如潮水般的掌声来。看热闹的人无不称赞林婉城医术高明,说刚刚那个山羊胡的大夫是江湖骗子。
刘大嫂也扑倒在林婉城脚下,涎皮赖脸地笑着给林婉城磕头:“多谢女大夫。这位女大夫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像一些庸医——”
她回头看一眼山羊胡大夫,“只会叉着腰看热闹,简直辱没了大夫这两个字,还不如女人有本事,干/脆回家/奶孩子算了!”
那山羊胡大夫被一个乡野村妇如此辱骂,只气的满脸通红,可流言凶猛,他势单力薄,除了灰溜溜逃开,竟是毫无办法。
林婉城冷眼看着如墙头草一般的人群,看着刚刚还凶恶如虎,此时却跪在脚下满是溢美之词的刘大嫂,只觉得心中厌恶。
她心里不由默默叹气:流言可畏,唾沫星子淹死人啊!
林婉城淡淡让刘大嫂起身,然后就挤开人群,带着丝竹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刚刚那个白衣少侠就跟了上来,他朝林婉城一拱手,道:“林小姐,别来无恙!”
林婉城转身避开他的礼,淡淡道:“好久不见,余庆。刚刚谢谢你仗义出手。我这里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林婉城不由分说,转身就离开了。余庆却紧追不舍,他紧走两步赶上来,郑重道:“小姐,我家主子就要回来了。”
崔叔明?
林婉城脚步一顿,心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果然,我果然还是没有将他放下。林婉城深深/吸一口气,却并不接余庆的话。
余庆紧走几步,又追上来:“将军他大败柔然,班师回朝,小人奉命先回京报信,将军率领大军不日就到!”
林婉城脚步匆匆的,脸上半分喜怒也没有:“那要恭喜你家将军了。可惜,我这里忙着施粥,不能亲自道贺,麻烦你给带个好吧!”
林婉城带着丝竹一路疾行,余庆紧追不舍。两人刚走出没多远,却被几个丫鬟、侍卫突然挡住了去路。
林婉城一抬眼,皱眉道:“敢问阁下是?”
为首的大丫鬟得体一笑:“奴婢月兰,奉我家主子之命请林小姐去一聚。”
林婉城道:“你家小姐是谁?”
月兰笑道:“林小姐亲自去看,不就知道了?您放心,我家小姐与您是旧识,绝不会与您为难的!”
林婉城冷笑道:“明人不做暗事,你家小姐行事如此诡谲,请恕在下不能与你同行。”说完,抬腿就要走。
月兰冷冷一笑,她身后的侍卫却冷着脸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