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要上车了,还在事无巨细地给沈玫交代家里的事儿,连晚上睡前要擦凉席都要嘱咐好几遍。
沈玫平时脾气急,对母亲却非常耐心,虽然有点不耐烦地念叨“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却还是皱着眉头把她的话都听完。
其实她更不放心母亲,“现在可是新社会了,您别总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沈老爷子和糊涂老太太要是敢欺负您,您就甩了他们回来!有我给您养老给您撑腰,您怕他们干什么?!”
姚云兰眼睛红红地点头,眼泪几乎要控制不住。
她这辈子一直依附着别人生活,最受不了别人对她一点好。女儿几句语气并不好的承诺就让她激动得哽咽难言。
沈老头尝到了回家乡被人捧着的甜头,在城里的安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总想着要再回去。可沈市长却不许他再回去打扰地方了。
沈老头上蹿下跳了好长时间,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沈老太太娘家兄弟病重,他们要回去探望。
那位娘家兄弟以前也对沈市长颇多照顾,沈市长实在拉不下来脸,只能让父亲带着母亲回去。
可沈老头一个人回去是照顾不了几乎生活不能自理的沈老太的,当然得带着保姆一样的姚云兰。
丁月宜和沈市长也骑着自行车低调地来送他们。
看到姚云兰,她大方地过去打招呼,“姚大姐,又要麻烦你照顾我爸妈了。”
沈市长对姚云兰也非常客气,笑得温和又亲切,“云兰,爹娘离不开你,回农村肯定又得累着你了,你就替我多辛苦一下。我会照顾好小玫,你放心吧。”
姚云兰抬头看了一眼沈市长就把头低低地垂了下来,耳朵脖子一片通红,手足无措地挎起大包小包的行李,低低地答应一声,“长生,你放心,我能照顾好爹娘。”就再说不出来一句话了。
直到要上车,都是丁月宜在温温柔柔地叮嘱沈老头注意身体,挺着大肚子给沈老太太擦流出来的口水,一副好儿媳妇的样子。
好像那个跟沈老头闹得矛盾重重,把他们从家里赶出来的儿媳妇不是她一样。
而一直照顾着两位老人的姚云兰却自动躲到了一边,好像暂时谢幕的演员,把舞台交给了另一个人来表演。
他们一家四口在前面亲亲热热地送别,姚云兰却在后面拉住了沈玫,走慢几步低声交代她。
“小玫,你爸最近上火了,你看他眼角和嘴角都有点干,你回去给他熬点绿豆水,让他一天喝两碗。”
她一切家务都不让沈玫学,就是夏天熬绿豆水,冬天煮甜酒酿这两样,从小就教会了她。
因为沈市长夏天爱上火,必须和绿豆水,也因为沈市长冬天最喜欢喝甜酒酿暖胃。
沈玫撇嘴,“人家有老婆孩子的,用得着咱们操心吗?”
姚云兰轻轻拍了她一下,破天荒地在一件事上很坚持,“不许胡说,你爸夏天爱上火,别人没那么细心,照顾不好她。”
火车已经要开了,姚云兰还在给沈玫使眼色,让她不要忘了给沈市长熬绿豆水。
火车开走了,沈市长笑呵呵地招呼沈玫和周小安,“小玫,小安,今天跟我回家吃饭,吃完咱们杀下一盘!”
沈玫白了丁月宜一眼,“没空!”拉着周小安就走了。
沈市长早就习惯,笑着叮嘱她,“骑车小心点!”
丁月宜也笑着邀请他们,“小玫,小安,你俩有空回家吃饭!”
沈玫也不避讳周小安,在路上就无奈苦笑,“看着了吧!我妈这辈子都放不下那个忘恩负义朝三暮四的男人了!”
周小安无话可说,姚云兰那么关心沈市长,谁都能看得出来她还爱着他。
沈玫无奈,“在我妈看来,丁月宜那都不算事儿!那只是沈市长又讨了个小妾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