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月宜语气温柔地安抚着姚云兰,“姚大姐,我带你去找长生,咱们先找个地方,你跟我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时候我也好替你跟长生说。”
姚云兰信任地点头,“你帮我说,长生信你。我不敢跟长生说话。”自从她压死了他们的儿子,她就愧疚得再不能好好跟沈长生说话了。
而且姚云兰信任丁月宜,即使是清醒的时候对丁月宜也没有敌意。
她一直觉得沈长生跟她离婚是因为她不能生育。
当年她是把孩子生在打猪草的路上的。
那时候沈家还是地主,可她这个地主少奶奶的日子过得连佃户都不如。
她同样是一个小地主的女儿,在家里虽然不算养尊处优,可也并没有吃过什么大苦头,可自从嫁入沈家,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结婚三天丈夫就出国留学,公公婆婆恨不得把她当男人一样使唤,两个小姑子也欺负她老实,把自己的活计都推给了她。
她即使怀孕了也没歇过一天,每天伺候公婆,做饭缝补承包所有家务,还要跟长工一样去地里干活。
她不是没回娘家哭诉过,可父母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老了还指望沈长生养老,在沈家面前本就低着一头。
而且从小就用三从四德死死把她绑住,在婆家受了委屈除了让她忍受再没有别的想法,她又老实懦弱,只能死死咬牙撑下来。
孩子要生的时候她正在打猪草,阵痛袭来她还坚持着背了半筐猪草走到大路边找人求助,心里还惦记着如果晚上饿着了那两头肥猪,公公会不让她吃饭,婆婆也会拿针狠狠扎她。
走到大路边一切已经来不及,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她在路边的草丛里痛得死去活来,惊慌失措又身体虚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在她马上要昏迷过去的时候,回娘家路过这里的一个同族的姑姑发现了她。
那个同族姑姑嫁到了离前洼很远的地方,那天碰巧回娘家,看到她的时候孩子已经露出半个头,只能帮她在路边的草丛里接生。
她用尽全身力气生出孩子就晕了过去,然后在那位姑姑的痛哭和咒骂声中醒过来。
那位姑姑说给她接生完在去埋孩子包衣的时候,她翻身把放在她怀里的孩子压死了。
压死的孩子用她的衣服包着还在她的怀里,她看到她儿子的第一眼就是一个头壳瘪下去一半全身青黑的死婴。
这成了她这辈子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压死了沈家长孙,被沈老头和沈老太太天天毒打,一天月子都没让她坐,还惩罚她连着推了好多天的石磨,她累得大出血差点死去,也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沈卫国是沈家生下八个女儿之后才得的独苗,怎么可能因为她这个罪人而绝后。
她自请下堂,不想连累沈家。
可沈老头并不同意,坚持等沈卫国回来之后亲自休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