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不喝,这点酒不算什么。”马小乐站了起来,“我到外面看看去,好长时间没来了,也不知村里咋样了。”
马小乐打算去果园里看看,阿黄不知是啥模样了。
出门向东,马小乐沿一溜河堤往村南走去。没走多远,碰上了田小娥,正挎着一篮玉米棒子,要去养鸭场搓了喂鸭子。马小乐本想问候田小娥一下的,可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就没开口。马小乐知道,田小娥还算是个善良的女人,不过女人总归是女人,因为她男人曹二魁被金柱给教训成那样子,心里疼哪,想不开,可又不敢把金柱怎么着,所以都把怨气冲到马小乐身上了。
田小娥把篮子放下来,在里面翻弄着,找出一个大个的颗粒不饱满的棒子,又找出一个小而饱满的棒子,斜了一眼马小乐,用埋怨的口气说道:“光大有什么用,一捏还不如小的结实呢!”
马小乐一听,心口一阵绞疼,咳嗽了几声,都要吐血了!娘的,这田小娥说这话,肯定是有原因的。马小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美玉,一定是顾美玉漏了嘴,说他紧张硬不起来。
“田小娥,信不信我搞死你啊!”马小乐趁着酒劲,开口大骂起来。
田小娥也不示弱,“来啊,有本事你来搞吧,上一回你不就要带着村里人到我家里搞我给他们看得么!”
田小娥的不示弱一下让马小乐清醒了许多,很后悔一时冲动说了那话,怎么说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咋还能和田小娥之流的村妇搅和在一起呢,那不是掉份儿嘛!
马小乐也不答话话了,赶紧拔脚就走,不过心里头可骂开了,“娘的,田小娥你等着,哪天非搞得你翻白眼不可!还有顾美玉,这个大唇子的骚女人,也得整得她哇哇叫!”
被田小娥这么一闹腾,马小乐也没了心思去果园了,便从村南绕上了大路,准备回家再看看,然后就回乡里。
走到村头,马小乐看到了二楞子,这家伙吃得肥头大耳,“小乐,嘿嘿,逮虾子不?”
“大冬天的,逮什么虾子啊,等天热了再逮吧。”马小乐对二楞子已经不再捉弄了,反而还抱有一份同情,觉着他挺可怜的。当然,马小乐有这种心态,和柳淑英是分不开的,在马小乐心里,柳淑英就是不老的圣女,慈怀而又让人充满着。马小乐觉得,柳淑英就像是家院里的桂花树一样,大态端庄,有种让人折服安逸的气质,在她身上,可以看出岁月的影子,就像桂花树,即便是老了,也能垂香一枝,让人神怡。
马小乐现在不想见到柳淑英,感觉好像是一个优秀的炮兵坚守着一门失效的大炮,最不安的或许并不是面对敌人,而是面对曾经的战友。
马小乐赶紧往回走,他还怕见到顾美玉,他怕顾美玉再说些指桑骂槐的风凉话,那可就受不了。
“小乐,去果园看了没?”一进家门,马长根就问了,“阿黄这几天不怎么好,蔫了吧唧的,也不咋回事。”
“没看呢,是不是吃啥东西坏了肚子,等会我回乡里,抓点药让人带回来喂了就没事。”马小乐也很牵挂阿黄,本想去看看它的,可又怕路上遇到啥不想见的人乱了心情,还是忍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马小乐走了,回乡里了。这次回村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放松效果,反而更窝火了,竟然脸田小娥都取笑他。
不过马小乐学会了蛰伏,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有事就干,没事就埋头看书读报,别人的事都不搭理,任他们聒噪去,唯一用心的地方就是想如何把乡里的税收给搞上来。不过这事并不容易,不是短时间就能找到法子的,所以马小乐也不是太着急,一切都稳住了再说。
日子是稳住了,可又有一件事让马小乐犯了难为:眼下年终到了,马上要放假了,这村里是回还是不回呢。回去吧,实在也不是啥痛快事,因为田小娥和顾美玉之流的女人让他有点惹不起的感觉,可不回吧,好像也没啥理由,都放假了,还守在乡zf干嘛呢,虽说有人要留下来值班,可用不着他,那些住家属院里的都抢着值班呢,因为值班又没啥事,吃喝玩一点都不耽误,而且还能多拿钱。
思考再三,放假时马小乐决定还是留下来,刚好用这个清净的时间想税收的事情,这事要能办妥了,冯义善就会满意,他就会把底气充起来,不再装鳖不动了。
马小乐将宿舍好好打扫了下,新年要在这里过了,怎么说也得弄个新气象。马小乐刚把垃圾倒了,提着畚箕晃悠悠地超宿舍里走,同事老王突然喊住了他,说门口有人找。
都这时候了,谁还会来找呢。马小乐嘀咕着,走到大门口一看,是马长根,“爹啊,我不是托人捎信了嘛,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臭小子,说回家过年的事!”马长根一脸的兴奋劲儿,从兜里掏出一块红布,激动得手都有些发颤,举起了一小截有些剔透的微红色的小东西,冲着马小乐大喊起来:“看看这是啥!”
“啥啊,跟玻璃糖似的。”马小乐不以为然,伸手去接。
“小心点!”马长根小心翼翼地把那截小东西放到马小乐手心里,“这是狗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