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唐琴(1 / 2)

从康学熙的公司出来,曲封的嘴里一直碎碎念着,说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板,他在这一行也做过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哪栋房子盖房时出了人命老板就要把房子强行卖给责任方。

“要不,我们还是干脆走法律程序算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赔他一笔钱,你说这有钱人也真是,他都那么有钱了,干嘛还非要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还不如几个农民素质高,人家农民还知道体谅我们的不容易。”

黎想听了苦笑一下,“是啊,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素质跟他的身家和受教育的程度真没关系。”

他也是感慨良深。

而且他隐约觉得康学熙就是故意这么做的,他明知道黎想根本拿不出这笔钱还提了这么一个条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黎想就算是坐牢他也不会把金珠让出来,而且他相信就算是他去坐牢,金珠也不会丢下他的。

“对了,我们现在就去工商局把法人代表换成我的名字,万一我们赔不出钱来需要坐牢的话我去,你留在外头继续打理公司,等哥们出来后给哥们一碗饭吃就成。”曲封拍了拍黎想的肩膀。

“不管用的,该是谁的责任跑不掉。”黎想摇摇头。

别说他不肯,就算是他肯,这一招也是不管用的,因为变更执照有日期的,人家法院是按照出事时的日期来界定谁是责任人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曲封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可他确实是好气啊。

凭什么啊?

凭什么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这些辛辛苦苦奋斗多年的人打回原形,不对,打回原形还不够。还要踩上几脚。

老天爷还长不长眼睛啊?

“先回去吧,明天一早你去警察局找人问问有没有什么新进展,我和刘工再去工地找人谈谈,我总觉得施工方不可能一点责任没有,就算是我们的图纸有误,也不可能会发生这么大的偏差吧?”黎想琢磨了一下,说道。

刚一开始出事时大家都慌了。尤其是发现自己的设计图纸有错后,更是********地考虑赔偿的问题,却忽略了一些别的问题。所以他打算趁着晚上这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

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点蹊跷,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先是到手的业务被人抢了。接着是房子出事了。再接着是康学熙出了个最大的难题,要说这些事情没有关联黎想是绝对不信的。

可问题是他没有证据,所有的猜测便只能是猜测。

和曲封分手后回到家,刘晟和金柳金牛已经回来了,金柳和金牛在各自的房间写作业,金珠在厨房做晚饭,刘晟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黎想。刘晟拉着黎想去了阁楼,问起了这次事件的详情。

刘晟的父亲就是做包工头起家的。所以他对工地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像什么工人干活时违规操作、偷工减料、贪图省事、以次充好等等都是有可能的,也都是事故发生的主因。

“你别一出事就往自己身上抗,这个时候摘都摘不干净,你们倒好,先把自己送上门去挨宰了。”刘晟十分不赞同黎想的做法。

“我们也不是非要往身上扛,是我们的图纸确实出错了,这个是逃不掉的。”

“那也不是你们一家的责任,有设计的有审批的,还有专门审计的,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有,就算是你们的图纸有问题,施工方那边也绝对能找出错来,我才不信你们的设计师能这么没专业水准,居然能犯一个这么大的错误?”

刘晟的话说到了黎想的心坎上,更是坚信了他的判断。

最后得知康学熙要把那地方八千万强卖给黎想,刘晟猜到黎想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的,思索了一下,他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早,黎想去了工地,刘晟买了张机票回老家了,他去找他父亲谈判了。

他清楚他父亲大概有多少资产,他也不多要,就要他母亲名下的那一份,他母亲病重的时候猜到自己时日无多,于是找律师立了一份遗嘱,说是把她名下该得的那一半公司股份全部留给儿子继承。

刘晟这次回家就是找父亲协商要钱的,要么把公司这些年的分红给他,要么就把公司作价他把股份卖给父亲,反正以后他也不想跟那些人有什么牵扯。

刘晟跟他父亲艰难地谈判时,黎想也正在工地一个个地询问那些工人,而金珠则正和夏可渝坐在雅园的茶楼品茶。

事实上,金珠接到夏可渝的电话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她本不想来见她,可最终还是被她的一句话说服了。

夏可渝问难道她就不想知道康总为什么会找黎想设计那房子吗?

金珠承认她是被这个问题的答案吸引了,从黎想接到这份差事开始,她就觉得这里会有什么古怪,可听李睿钟说,这件事不是康学熙做的,可康学熙开出的条件却令金珠觉得他这似乎是他期待已久的结果。

这就是怪事了,不是他做的,却是他想要的结果,难道说是老天爷刚刚好成全了他?

“我想夏秘书叫我来不仅仅只是喝茶吧?”金珠见夏可渝扯东扯西的就是不进入正题,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经验告诉她,等待的时间越长越不是什么好事。

“杨金珠,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说实话认识你时间不短了,见你大多数时候总是一脸淡定的浅笑,私下里我没少好奇。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底气?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成长经历,说说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金珠听了依旧是淡淡一笑,“我的成长经历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简单是指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欲、求;说复杂呢,是因为我父母在我八岁那年分开了,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我从小带着三个弟弟妹妹讨生活。其间的艰难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到吧,所以我的底气便是年少时经历过那些苦难,有了那些苦难垫底。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在蜜罐里,我还有什么不知足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夏可渝听懂了金珠的暗示,猜到今天的差事肯定是办不好了。

“话不是这么说,都说人往高处走。你们几个好容易有今天。难道你还愿意回去过那种苦日子?或者说你愿意看到你喜欢的黎想从高高的云端再跌回泥泞里?”夏可渝当然就不能就这么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