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院内因为徐守云的打拳将气氛推入了,白梨看着院子里不停拍手叫好的汉子们妇人们孩子们,甚至还有几个少女穿插在其中,白梨登时有了一种徐守云在街头卖艺的感觉,瞬时觉得全身都不得劲,好在徐守云只打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停下了,在人们扼腕不已的叹声中,作为迎亲队伍一员的柯英忽然道:“我们徐头今日是新郎官,大家就多多包涵了,以后谁要还想看徐头打拳,欢迎去衙门里,徐头可以随时打拳给大家看。”
这话说的,一般老百姓虽然说只要不做坏事,就不惧衙门,但是谁好好的想去衙门里走一趟,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好啦,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大家快入席吧,等午饭过后,也好让他们小两口早些拜堂,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这时,白梨的二舅母周氏上前道。
等众人纷纷坐上桌,一盘盘的菜肴也端上了桌,新郎官被安排与新娘的爹娘坐一起,白梨看着外面已经进入正轨了,便也回到炕边做好了,林秀也和庞玉珠一起去吃饭了。
“姑娘,你快看!”紫竹忽然在窗前对白梨道。
“怎么了?”白梨边问边走上前,看到外面的场景不禁笑了起来,原来那刘婶正在教训刘小宝呢,她揪着刘小宝的耳朵,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一天不惹祸心里就不舒服,今天是你阿梨姐的大喜日子,你还去让你徐姐夫打拳,你想看吧,我现在就打给你看。”说着就要往刘小宝身上招呼。
他们母子二人就站在白梨房间的窗前。那刘小宝也是个机灵鬼,他眼珠一转,就看到白梨站在窗内笑看着他,不禁求救道:“阿梨姐,你快让我娘停下吧,这么多人呢,大家看着也太跌面子了。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
白梨乐道:“你还怕跌面子呀,说说看,你怎么为我好了?”
“我帮你试试徐姐夫呀!”刘小宝理所当然的说道。
“人小鬼大!”白梨嗔了他一眼。刘小宝又道:“娘,阿梨姐,这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方表哥。阿松大家都一起的,要打一起打。不能就打我一个。”
看着刘小宝那一副可怜模样,白梨有些啼笑皆非,看刘嫂作势要打他,忙道:“婶子。小宝还小,再说他说的也对,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徐大哥肯定不会在意的。”
刘婶本来就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就怕白家人觉得她家儿子太闹腾了。让新女婿当众打拳而心生不满,现在白梨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不在教训了,白梨知道刘小宝就是刘家的宝贝,刘婶在她窗前也是故意做给她看的,但是她觉得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事,成亲时被捉弄一番不是很正常的吗,不能因为徐守云是捕头就特殊吧,再说,她相信徐守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未时一到,就到了发轿的时辰了,在一阵阵鞭炮声中,白梨直接被徐守云给抱上了轿子中,眼前是一片大红色,白梨透过大红盖头,隐约看到徐守云着大红色喜服的胸膛随着步伐在眼前晃动,胸膛厚实,步伐沉稳有力,自己以后就会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了,会相守一生,相濡以沫的,两世才得的一次婚姻,自己一定会幸福的吧。
耳边传来了韩氏的哽咽声,舅母秦氏周氏,婶婶汪氏的安慰声,甚至还有祖母余氏的嘟囔声,随着这个男人的脚步渐渐往外移,这些声音也慢慢的被抛在了身后,从此她就是出嫁的闺女了,回到这个家就不能称为回家了,而是叫做回娘家了,白梨想到这里,眼睛也渐渐湿润了,做了白家十五年的女儿,她已经将这个时代的白家当做自己的家了,现在就要去另外一个家庭重新适应重新生活了,此刻,不舍的情绪开始蔓延起来。
“没事的,以后经常回来看看,我陪你。”上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徐守云察觉到了白梨的情绪波动,出声安慰道。
“嗯!”白梨轻轻的点点头,声若蚊蚋的答应了一声。
进了大红色的喜轿,刘婶赵氏和三婶汪氏,还有韩方白松等一起随轿送白梨去夫家。
金桂胡同和金杏胡同离的并不太远,半个时辰过后,轿子停下了,白梨在紫竹的搀扶下下了轿子,跨了火盆,被人用大红色的绸带牵着拜了堂,而后随着一声“送入洞房!”便被送到了新房。
新房的床上坐着徐家的双胞胎,看到徐守云和白梨进屋,他们异口同声的唤道:“大哥,大嫂。”
徐守云轻轻的嗯了一声,白梨也低低的应了一声,她虽然脸皮相对还算厚,没有被这声大嫂羞到,但是怎么也得表现一番羞怯的意境出来,所以这声应和特意压低了声音。
徐守书徐守玉被钱氏抱下了床,白梨被扶着坐上新床,徐守云挑了红盖头,二人四目相对,各自展颜一笑,徐守云瞅着小姑娘如画般的面庞,又对她浅浅一笑,“我去去就来,姨母,你看一下阿梨。”徐守云对坐在房间中的钱氏道。
“哟,我们新郎官好生体贴呀!”一个长着圆圆大脸的妇人笑着揶揄道。
“你别看我这个外甥整天板着脸,实则心细的很。”钱氏笑道。
徐守云在几个妇人的嬉笑声中快步出了新房门,“新郎官不好意思了,实在不像以前那个徐捕头了,看来这娶了媳妇就不一样。”还是那个圆圆脸蛋的妇人说的。
“阿梨,这是守云的堂婶,这是堂嫂,这是堂姐守艳,这位是庞夫人,你应该认识吧?”钱氏为白梨介绍圆脸蛋的妇人和她身边的两个年轻的女眷,又指了屋内其他人道:“这些都是你的婶婶辈,你唤一声婶子即可。”
那些没有被介绍名字的应该是徐家生意上的伙伴,或者是朋友邻居之类的,而徐家子嗣不丰,徐纯是独生子,并没有兄弟姐妹,关系亲近的也就只有一个堂哥徐厚,徐厚生了两子一女,长子已娶妻肖氏,长女也嫁人了,次子刚满十岁,还在学堂读书,并不在新房内。
“堂婶,堂嫂,堂姐,庞夫人,还有各位婶子好。”白梨一一喊道。
其他人都点头答应了,庞夫人则笑道:“阿梨是吧,你和我家玉珠关系那么好,就不用称我庞夫人了,多见外,我娘家姓朱,你叫喊我一声朱姨吧!”
白梨从庞玉珠和林秀的交往中得知庞夫人是一个甚为开明的母亲,并不因为林秀的妾室身份,就禁止女儿和她交往,实实在在的感激当初林秀救了庞玉珠,并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遂从善如流的唤了一声:“朱姨!”
那长得圆脸蛋一脸福相的堂婶看到白梨和庞夫人的互动,眼神闪了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徐守艳也一脸艳羡的看着白梨,她和庞夫人早在这坐了有一段时间了,竟然一句话也没和她搭上,登时,看白梨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而钱氏则始终笑眯眯的,显然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