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来找你聊聊天。”曦和靠坐在席地的椅子上,拨弄着矮几上的酒杯,里面仍盛着下人先前倒入的醇酒,“青樱,你先出去。”
“是。”青樱微微颔首,出了房间,顺便帮他们带上了门。
曲镜靠在椅背上,一派舒适,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道:“我该叫你白笙呢,还是叫你尊神?”
这明显是取笑,她无奈地摇摇头,道:“曦和就好。”
曲镜挑眉望着她:“嗯,曦和。”
“你的伤好了没?”
曲镜听见询问,妖气的脸上做出一副悲苦的表情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皆是拜你那个好徒儿所赐。”停顿了一下,“我已仰慕天族尊神多年,一直觉得她挑徒弟的眼光毒辣,教徒弟的本事一流,广胤便是例子。”
曦和笑了一声:“若是你生在天族,以你的根骨,或许我也会收你为弟子。”
“哎,那可不必了。我想做的,可不是你的徒弟。”曲镜连忙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嘴角衔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目光溜过她手腕上的那一串藤萝精魄手链,“我当初还以为,这娘娘腔腔的东西是广胤的,谁晓得确实是个女子的,还是你的。若我提前晓得真相,或是提前万把年认识你,也不至于让我在两界兵马面前丢那么大一个人。”说到这里,他明显耿耿于怀,“我从生下来便没丢过那么大的人,曦和,你真是有本事,将我耍得团团转。”
“是你自己眼光不佳。”
曲镜靠在椅背上,索性撂开杯盏,拿着酒壶仰脖便开始喝,半壶下肚,用袖子擦了嘴,头仍旧微微仰着,目光望着房梁,道:“我给你的信,你看过了?”
“嗯。”曦和微微向后靠,望着他的脸,却见他目光游移,不经意对上她的,停顿一下便飞快挪开,不由得觉得一阵好笑,却也不戳穿,道,“我让长渊给你带的话,带到了没有?”
曲镜“嗯”了一声,调整好了表情,重新望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我不当回事儿。”
曦和从袖袋中取出那封信,搁在矮几上,推至桌子中间,斟酌了一下词句,心想既然长渊已经给他带过话了,那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我想我还是……”
曲镜却立刻伸出手,将那信封推回来。
“我从出生到现在,就给你一个姑娘写过情书,你不好好答应就算了,都不晓得要珍惜珍惜么?”
曦和看着他的神色,觉得他此时举止很是反常,不仅不像以往那手段百出杀伐果决的妖君,反而目光游移神色不定,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不由得弯了弯唇角,道:“是了,妖界的之人不论男女皆崇尚强者,你可是妖君,你想要女人,那还不是招招手的事,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写这东西。”
曲镜明显感觉自己被取笑了,板了板脸,道:“我是认真的。”
见他这个神色,曦和原本有一肚子取笑的话,却哽在了喉咙口,说不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世间风景大好,妖界的女子个个容貌美丽秉性各异,你何必将眼光放在我身上?”
“妖界女子确实不输给天界,但无人及得上你。”曲镜转眼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笑容,冲她抛了个媚眼,“首先,遍寻这六界之中的女子,你是最强的;其次,你都说了,妖界不论男女皆崇尚强者,我又打不过你;再次,我倾慕你已久;最后……”他摆了个舒适的姿态,灌了一口酒,“若是把你弄到手了,广胤他可得管我叫‘师爹’,你不觉得,这比被我砍死还让他难受么?”
曦和顿了顿,觉得自己一时竟无法反驳。
她斟酌了片刻,想到前不久听广澜无意中提起过的话,咳了一声,道:“不过,我听说,你是喜欢男人来的……”
曲镜险些一口酒喷出来。
曦和瞧他呛着咳得厉害,简直要咳出一滩老血,有些于心不忍:“别慌神,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是真喜欢,也不必咳伤了自己身子啊……”
曲镜险些一口气没缓过来被自己憋死,怒视她:“你听的哪儿来的小道消息,本君竟会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