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终究没有广胤快。
奏折落在炭盆里,火焰忽然高涨,将其整个吞没。
“是我让他许下的诺言,既然我都不打算遵守了,他又有何可在乎的。”广胤的目光从被烧得发卷然后迅速化为灰烬的纸屑上无丝毫留恋地挪开,看着广澜,淡淡道。
广澜倏地转头看向他,面色变了几变。
广胤垂首理了理袖子。
“好,好,好。”半晌的沉默后,一连三个“好”字,此时广澜心中已然是无比的愤怒,“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副面孔,我的好大哥,算我看轻你了。”言罢片刻也不停留,拂袖摔门而去。
广胤微微抬了头,看向脚边已经只剩下灰烬的炭盆,脸上半分表情也无,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坐下,缓缓地灌了半杯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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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榭陵居分别于半月前、十日前、三日前落脚东荒、西南荒、北荒,此后再无踪迹。”
长渊在纸条上扫了一眼,将消息揉成一团,扔在了火盆里。
以往曦和交代他做的事情,他皆一一办好了,唯独此番连连失利,不仅没找到散落在各地的阎烬元神,连那榭陵居的行踪都跟丢了。
深紫色的眸子扫了一眼传完信展翅而去的飞鹰,他的面色冷然。
废物。
身后传来声音:“什么消息?”
“找不到榭陵居。”他转过身,看着靠立于门边的曲镜,“曦和前几日找我要了鬼界地图,此时已经出发了。你不能再动天界。”
曲镜嗤笑了一声,看向门外,眼神里看不清情绪:“她去鬼界做什么?”
“不清楚。”长渊道,“还有你妹妹的尸首,也找不到。”
提到流琴,曲镜的面色有细微的扭曲。
长渊注意到了他的神色,虽然素来不愿意多话,但想到曦和临行前给他的信,还是出言解释道:“她不是广胤杀的。”
“那又如何?”曲镜猛地转头看过来,眼中满是恨意,“即便不是他亲自下手,亦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可还招惹过什么人?”
“她一个月前就开始行踪不定,我也不知她究竟在做什么,但必然与广胤有关。”曲镜咬着牙道。
“这件事不止我们再查,天界必然也不会坐以待毙。”长渊道,“我知道你在整顿军队,但眼下不是你该冲动的时候。妖界才殁三名妖君,一役间又损八千精兵,必须休养生息,否则你这个主君的位子也要坐不稳了。”
曲镜冷笑:“你想要我忍气吞声?还是因为你站在曦和一边便百般为天界着想?”
“我与她是至交,却未必要站在她一边。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我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长渊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她敢在此时去鬼界,也是相信你识得大局,你既然喜欢她,为何非要与她作对?”
曲镜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道:“鬼界那般诡谲凶险,她可不要出事。”
“她不会出事。”长渊道。
凭曦和的头脑和本事,区区铁山鬼,还奈何不了她。
此时,天空上方一声尖利的鹰鸣传来,一枚纸筒扔下,长渊伸手接住。
纸筒上有紫色的印记,可见是极为重要的讯息。
他将其展开,扫了一眼字条上的内容,面色微变。
曲镜见此微微站直了身体:“何事?”
长渊将字条扔给他。
曲镜疑惑地展开,目光凝在那字条上,面色遽变。
与此同时,远在天宫的广胤亦收到了一条消息,上面只有五个字——
“流琴或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