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慕即便想到沈苏姀和嬴纵关系不寻常,却也没有想到已经不寻常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看着沈苏姀和嬴纵之间十分寻常自然的模样,看着嬴纵握着的沈苏姀的手,又看了看沈苏姀挂在一旁的衣裙和那铺陈在枕上的墨发,沈苏慕看着嬴纵的眸光顿时带上了敌意!
看清沈苏姀的面容,殷蓁蓁也是皱眉,回头一看,身后之人果然怒意满溢!
沈苏姀唇角几动,反手抓住嬴纵的腕子便狠掐了一把,嬴纵吃疼,不着痕迹的反手将她再次握住,面上的容色平静无波没有分毫变化,沈苏姀唇角微抿,看着沈苏慕那又怒又惊又带着两分痛惜的目光竟然也生生浮出两分自己做了错事的惶然感,“大,大哥……”
听见她的语气竟有两分势弱,嬴纵顿时蹙眉,将她小手收于掌心微微紧了紧,然后才看向殷蓁蓁,“洛阳候便是本王的病人,请郡主为她看看——”
听他用了“请”字,沈苏姀眉头一挑,这边厢殷蓁蓁还未说什么,沈苏慕已经推着殷蓁蓁的轮椅走了过来,至榻边打量了一番沈苏姀的面色,见她面色果然有些不妥便也来不及纠结她和嬴纵的关系,放下轮椅靠近榻边语声怜惜道,“姀儿,你哪里不舒服?”
——姀儿?!
嬴纵眉头一挑,周身气势顿时有些冷,随即低头去看沈苏姀的目光,却见沈苏姀看着沈苏慕的目光倒还算坦然,她闻言先是浮起两分苦笑,抿了抿唇角道,“就是有些事情记得不甚清楚,每次想去想清楚的时候便会头疼欲裂,非要运起内力才能制住。”
她那面容之上覆着两分灰败之色,沈苏慕看的心疼不已,本想上前去触触沈苏姀的额头,却见嬴纵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不放,沈苏慕抬起头看向嬴纵,四目相对之间,这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两分,一片静默之中,殷蓁蓁自己动了动轮椅靠近一步。
“王爷将侯爷的手交给我吧。”
话音落定,嬴纵这才看向殷蓁蓁,将沈苏姀的手放在床边,起身站在了一旁,沈苏慕见此便将殷蓁蓁推得更近了些,殷蓁蓁面无表情的将指尖落在沈苏姀的腕上,她那手上也带着黑纱,十指落在沈苏姀腕间的触感十分奇特,沈苏姀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嬴纵郑重的眸色心头一时又浮起两分意动,刹那间,眉头狠蹙!
绕是谁都能看出她的异状,嬴纵立刻上前一步,将沈苏姀放在内侧的手抽出,指节一搭又将内力源源不断送入,沈苏姀深吸口气,念了两句内功心法才平静下来,嬴纵见她又睁开了眸子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殷蓁蓁道,“就是如此,念起旧事便会生出头疼的病来,平日里却并无任何不妥,她并非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是一些。”
嬴纵语气寻常,可让沈苏慕和殷蓁蓁听着,那份了如指掌的感觉却好似他和沈苏姀已经在一起生活许久,沈苏慕眸色几变,看着沈苏姀难受的样子忍了又忍,殷蓁蓁将指尖从沈苏姀手腕上取下,沉思一瞬,平静的眼底缓缓浮起凝重,“除了适才侯爷因为疼痛而生出的内力冲撞之外,侯爷的身子并无半分不妥,实在是……有些奇怪!”
一听此话嬴纵的眸色便暗了下来,这样的话他并非听到第一次!
嬴纵当即将眸色一沉,“郡主也无法可解?”
适才还让人觉得并非那么生人勿近的嬴纵立刻又恢复了本来面目,这句话带着迫人的沉厉,连沈苏姀都听得皱了皱眉,殷蓁蓁看了嬴纵一眼,却也不生气,眼底仍是浮着两分平静,“记不起旧事的缘故有许多,单单记不起一段事情亦有可能,头疼的缘故也有许多,比如伤了脑袋伤了心脉等等,只问脉是得不出的……”
“我不曾伤过脑袋,至于心脉……”
沈苏姀话音微顿,仿佛一瞬间又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嬴纵闻言眸色微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一时看向殷蓁蓁道,“不知郡主要用什么法子来确定她身子何处不适?”
殷蓁蓁看了沈苏姀片刻,又看向嬴纵,“要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