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策唇角一弯,满意将她揽了住,唇擦过她额头,一路到了她颈侧,“很好,桑榆,我喜欢你的名字,往后再不听话,我便不分场合要了你,连那避子汤也给你停了!”
桑榆闻言身子一抖,僵硬的身子温顺下来。
嬴策见状眼底又闪过两分恼意,再将她下颌一把抓起,狠狠看着她道,“我说停了你的避子汤你很害怕?怎么?你心底就那般不愿为我生孩子?!”
桑榆的眸子仍旧一片澄澈,哪怕再害怕哭的再凶,她这双眸子也永远不会混沌不清,甚至她这纤细的身子再被他折磨她也从不会向他求饶,嬴策问的凶狠,桑榆眼底却并不害怕,她咬了咬牙,这才镇定的道,“桑榆身份卑微,无资格为王爷生子,即便是生了桑榆也护不住,只会给他带来灾难,既然如此,桑榆不敢奢求。”
她说的平静且坚定,看得出这就是她真心所想,没错,她只是一个身份低等的侍婢,哪怕不是侍婢,也只能算是个侍妾,无名无份,生了孩子又能如何,她本就一生艰难被人踩在脚下,她不愿她的孩子如此,她看的这样明白,不似旁的女子攀上权贵就贪图的更多,这样的人可供主子消遣玩乐又不会给主子惹麻烦,当真是再好不过!
嬴策听着这话却半分喜欢的意思都没有,眼底蕴这一抹沉怒,唇角几动,想说什么却又不曾说出来,桑榆被他这怒意震慑,心底有些害怕,又下意识的垂了眸子,不哀求,只接受,却又如同野地里无名的蔓草一般承受风雨却又生而不息。
本以为嬴策会发火,某一刻自己下颌上的劲道却忽然送了开,桑榆一怔不敢抬眸,可等了良久也未等到嬴策的反应,她这才抬头看了嬴策一眼,便见嬴策正眸光无奈的看着她,那目光有几分探究,另外的是什么桑榆却不懂了,见她眸光之中尽是迷蒙疑惑,嬴策不由扯出两分苦笑,抬起手来再度覆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却不是为了惩罚而是轻轻地替她揉了揉,“你还真是叫我没办法,好,你不敢奢求那就不敢奢求吧,我给你多少,你接多少就是了。”
桑榆听懂了这话,她当即点了点头,做为一个下人,她岂不是主子给多少就应该拿多少的,见她如此,嬴策笑意更为无奈,只倾身将她揽入怀中,将下颌靠在她肩窝里头轻轻磨蹭,这亲昵的动作能让他放松,桑榆身上有股子清新的草木味道更叫他贪恋,嬴策默然一瞬,大手捏着她纤细的腰肢道,“你这名字是谁取的?从何而来的?”
桑榆默了默,语声恭敬道,“是母亲取得,母亲不认识字,只是家乡桑树榆树最多,便如此起了这个名字,承蒙王爷喜欢,是桑榆的福分。”
嬴策咂了砸嘴,他最不喜她这些什么“福分”的话,可次次说完次次都是屡教不改的,然而今日她不打算惩罚她,因为她极少对他开口讲起旧事,嬴策在她耳边“嗯”了一声,“你母亲虽然不识字,却必定是个有灵气的,你这名字不是你想的这样普通俗气,有言说东隅已逝桑榆非晚,这八字之中唯有这桑榆二字很得我心,很好。”
桑榆听着这话愣了愣神,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见她又懵了神,嬴策落在她腰间的手用了几分力,桑榆轻颤一下回神,便听嬴策问她,“那你又因何入宫做了宫女?”
桑榆抿了抿唇,语声恭敬之中有些微的发沉,“因,因母亲病世,家中女儿太多,桑榆是姐妹之中最无才的一个,因而才被父亲送入了宫。”
嬴策闻言一默,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因母亲无法回护她才让她活的如此凄苦,所以她不愿她的孩子如她这般,嬴策收紧了手臂,唇印在她侧脸上,桑榆因这亲近闭了眸子,眼睫微颤有些紧张,可这身体却因为对嬴策的熟悉并不十分抗拒,嬴策拦着她的腰身将她放倒在榻上,唇亦压上了她的,亲了她一会儿便又停了下来,桑榆缓了缓神,情潮褪去,面色平静下来。
嬴策枕着她的肩头闭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马车摇摇晃晃走的不快,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某一刻,马车忽然缓缓停了下来,桑榆一愣,凭她的记忆不会这么快就到,她正疑惑,嬴策却先她一步坐直了身子,掀开车帘朝外一看,整个人忽然沉寂了下来,分明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这会子垂着眸子坐在那处却像一个遇事犹豫不决的孩子,桑榆怔怔的坐起身来,看着嬴策的样子不知怎么办,她是一个下人,主子的事她不敢插嘴,何况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帮主子分忧,还不如安静的坐着不要打扰了主子。
“回来君临三日,我该见的人都见了,有个人我却不知如何去见。”
一片静默之中,嬴策当先开了口,桑榆闻言更为不知所措起来,她感觉嬴策在向她倾诉,可她又不知道嬴策想不想让她接话,哎,算了,就算是他准她接话她也不知说什么。
“你看,到了秦王府了。”
嬴策说着话便掀开车帘让桑榆朝外看了一眼,桑榆看出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秦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她早就知道秦王和嬴策关系要好,可是早前嬴策被贬秦王似乎没有帮他说话,哦,那时候贵妃娘娘刚刚去世,桑榆脑袋里胡思乱想一通,不是很明白嬴策眼下的犹豫,动了动唇,她还是没有说话,嬴策似乎也没有打算她能说什么,索性继续道,“七哥要和苏姀成亲了,再过几日便是大婚之礼,前几日听说苏姀病了在秦王府休养……”
“洛阳候病了?”
桑榆忽然一问,嬴策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她,“你认识洛阳候?”
桑榆在他眼底就是个没有一点眼界安守本分的小宫女,那些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她当然听过,可是他说秦王说别的人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插嘴,唯有说到沈苏姀她却是开口了,这倒是有些奇怪,嬴策觉得奇怪,看着桑榆的目光便有些犀利。
桑榆被他这么一看当即垂了眸,口中老实道,“桑榆认得洛阳候。”
嬴策挑了挑眉,“说说,如何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