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光簇闪之间沈君心的表情有些莫测,默然一瞬,沈君心这才兴味的道,“先不说这些,你虽然也算个故人,可你不遵纪法夜闯上阳宫,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容飒唇角紧抿,一时未曾言语。
沈君心冷哼一声,“算了,你只是奉命行事,等你主子来了我再向他好好的讨个说法,今夜和明天一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话音落定,沈君心给那几人打了个手势,而后便带着南祁走了出去,待两人走出去身后还是一片平静,想来容飒并未做什么反抗,走出暗室乃是一处旧庭院,沈君心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剩这庭院之间素白皑皑一片,沈君心双拳紧攥,周身都沁着一层冷意,南祁在旁看着不好,连忙道,“主子,秦王当真要来?”
沈君心深吸口气,不答反问,“有什么法子不让她们见面吗?”
南祁一怔,“主子适才不是说郡主不会见秦王吗?真是没想到郡主竟然是……”
察觉到沈君心气势不对,南祁当即住了口,默了默才道,“属下倒是听过这位大秦秦王的厉害,若他当真要来,恐怕这上阳宫禁卫军是拦不住的,既然拦不住秦王,若是要阻止两人见面,便只能将郡主藏起来或者送走了,倘若郡主不愿见秦王,只需帮着郡主找个地方藏起来便可,倘若郡主是想见秦王的,主子便要无声无息的将郡主送走。”
南祁一边说一边看着沈君心的面色,见他没有不虞才把话说完。
主仆二人静默一阵,沈君心忽然道,“浮屠城附近有什么适合养病的地方吗?”
翌日一早天气大好,见连天公都做美,沈苏姀心中对苏瑾二人的担忧稍稍少了两分,用完早膳,苏瑾和凌霄连带着凌霄身边的暗卫们都准备好了行装,沈苏姀身着一身宝蓝色宫裙,外头系着件雪色的狐裘斗篷手中拿着一支马鞭,和众人相聚在紫垣殿之前,见到她手中的马鞭,苏瑾当即面色一冷,“你这是做什么!今日可不许你送!”
沈苏姀笑着摇头,“这一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见,怎能不送你们出城?!”
孟南柯等人见她面色煞白亦不愿她这么冷的天走动,便随声附和几句,沈苏姀苦笑,“我倒是觉得我哪里都好,你们何必如此,我送姐姐出城之后便回来!”
苏瑾摇头,“你我姐妹二人何必做这些虚礼,除非你一路送我至楼兰去!”
沈苏姀面色执拗,苏瑾不容置疑,眼看着两人相持不下,昨夜不曾露面的沈君心忽然从远处而来,一路小跑至沈苏姀身边,笑着道,“老远就听到阿姐和苏姑娘说的话了,阿姐,你何不听一句劝,你这身子不好,再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见他一来也帮着别个说话沈苏姀抬手便在他额上弹了一下,一旁跟过来的侍卫见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却见沈君心只是摸了摸额头笑了开,这边厢沈苏姀已道,“我已在屋子里待了好几日,今日雪停了送姐姐出城,正好可以走动一番,你们非要将我当成个病秧子来看!”
沈君心闻言目光微亮,“姐姐想走动走动透透气?”
沈苏姀点点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沈君心当即笑意更深,转而看向孟南柯几人道,“既然如此,今日就让阿姐送苏姑娘出城吧。”
众人都不知他这前后变化为何,正疑惑间便听沈君心道,“出城之后也不必回来了,直接朝东北方去。”
众人一鄂,嬴华庭忍不住问,“去做什么?”
沈君心便笑看了沈苏姀一眼道,“阿姐的身子不好,这几日我都在寻思着怎么为她调理,问了几人才知道浮屠城外的樱山上有一处王室的行宫,那行宫之中有一方热泉,还有一医术极佳的老御医在行宫里头,是早前为父王调养身子的,后来父王不愿用药了就不再去那里了,从城外到樱山只需半日,阿姐这个时候出城下午便能到,我昨日就已经派人去那里交代了,正想看哪日阿姐的身子好些了再启程去,却不想阿姐今日就等不住要出城了!”
商王已经渐渐停药沈苏姀是知道的,沈君心担心她的身子更是正常,听着这话她自然信了,可她今日只是想送苏瑾出城,可没想要去什么樱山啊,眉头正皱着,那边厢孟南柯已经道,“既然是为商王调理身子的想必不是等闲之辈,小苏,樱山你当去,你体内本就有寒症,又郁积于心,前些日子又是冒冷赶路,出去走动走动泡泡热泉实在好不过了,反正也不远,去吧!若非我要为二公主制药,此番陪你去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嬴华庭也点头附和,“是,苏姀你当去!若是先生不制药,我们就一起去了!”
言下之意她并不想和孟南柯分开,沈苏姀扶额苦笑,她还未言语,谢无咎又开口了,兴冲冲地道,“苏苏,我陪你去啊!他们都有事在身,我陪你去!”
“你不准去!”
“你不准去!”
谢无咎话音刚落,两道声音斩钉截铁的落定,却竟然是沈君心和嬴华庭异口同声的否定了谢无咎,谢无咎一鄂,看着两人那防备似得眼神哀嚎一声,“好好好,你们难道觉得我会对苏苏做什么吗?得,我不去就不去!”
谢无咎这一路上对沈苏姀的态度众人都看的出来,嬴华庭乃是为了自家七哥,沈君心就更不会让他得逞了,沈苏姀看着谢无咎偃旗息鼓的样子只觉好笑,这边厢苏瑾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好,你要送我便送我,让香词去收拾东西,顺道去樱山,你知道我最担心你的身子,我走了,留你一个人病恹恹的,你想想我怎么心安?”
沈苏姀不知怎么回事局面就发展到了众人劝她去樱山,然而她谁都能拒绝却就是不能拒绝苏瑾,看着她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心知反抗已是无用,她这身子也委实不争气,何况她心结解了大半也不再若往常那般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就这么自怨自怜也不是她了,眼看着时辰不早,沈苏姀不愿耽误苏瑾的时间,当即痛快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