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查吧,撤回这些人,从新秘密派出一批,知己知彼,总是好过敌暗我明。”
谋士还是有些不甘的,若是不能知道对方的身份,坐等对方上门,总是被动的。
“先生看着办就是了。”
王爷双眉皱在了一起,猛然转身,看着谋士,道:“壮士当断腕。”
“什么?”
谋士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根本没听清楚自家王爷在说什么。
“壮士当有断腕之心,当忍断腕之痛。”
王爷又说了一遍,脸上刚才还有些犹豫不决的表情却是变得果决,刚毅了起来。
这次,谋士听的清楚,也变的有些沉默了,许久,方才道:“王爷,咱们若是行了此事,怕是要让人寒心的。”
“寒心。”
王爷楞了一下,是啊,他现如今所行之事,乃是大逆不道之举,怕的就是让人心寒,若是内部都出现了人心散动,怕是大事不可期也。
“让本王好好想想吧。”
王爷叹了口气,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多年来小心行事,现如今,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倒了,是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更加小心。
“王爷若是真要壮士断腕,却也有一计可行的。”
谋士叹了口气,他身为王爷的谋士,行如此之举,平日里,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自然是都要提前想到的,若不然,真到了时候,拿不出完美的计策,要他这个谋士还有何用?
“先生教我。”
王爷冲着谋士躬身行礼,却是极为的尊重他的这位心腹谋士。
“大人不可。”
谋士赶紧扶住了王爷,道:“若要壮士断腕,这话,也不能从王爷的口中说出,让其留下一封遗信,也就是了。”
谋士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冷光闪烁,却是心硬如铁。
“那老东西,惜命的很,若非如此,岂能效力本王?岂会留下绝命书自裁?”
王爷楞了一下,随即就苦笑了起来,若非是怕死或者贪财,他又岂能拉拢过来。
绝命书,王爷看到,也就是了,我等看到,也就是了,事关重大,还有谁能看到?”
谋士笑呵呵的看着王爷,言语间,却是在决定一人的生死,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常事了,只不过,这次,他们决定生死之人的身份有些不同寻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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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左布政使丁大人自缢了?”
钦差行辕,刑部尚书闵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的站立不稳,丁原自缢,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左布政使,朝廷大员,一方重臣,手握重拳,怎么可能突然自缢了?
而且,就算是曾毅有怀疑丁原,可是,这事情,到现在为止,也只是怀疑,甚至,有确切线索的事情,确切知道的,就曾毅所说不过五个人罢了。
一个是曾毅本人,一个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一个是他这个刑部尚书闵珪,一个,是锦衣卫佥事司徒威,现如今负责河南锦衣卫行动的,另一个,则是发现此线索的锦衣卫。
而且,就算是有线索,也是不确定的线索,至多,是发现间密室或者暗道什么的?
就算是真查出来了,丁原也大可托说不知道,总之,现如今,这案子,根本就没严重到足以让他自缢的地步。
“召提刑按察使董宣及都指挥使窦坤前去。”
闵珪大步走着的同时,不忘让侍卫去传人。
“是。”
侍卫抱拳,转身大步离开。
“这个曾毅,走的真是时候啊。”
闵珪苦笑连连,出了这等事情,可是,曾毅,却不在,这算什么事。
民宅当中,曾毅也得到了消息。
“可有什么痕迹?”
曾毅脸色铁青,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快,一个左布政使啊,朝廷大员,从二品的大员,就这么没了?
曾毅可没真傻到认为丁原是自杀的,先是千余官兵被截杀,银两被劫,钦差在行辕被刺杀,现如今,河南名义上的首官,也可以说是政务上的首官堂堂的左布政使就这么死了?
这是天都要塌了么?这河南,真的是要出大乱子了啊。
“并没发现什么线索,这是精通此道之人所为,不过,却可以肯定,并非是丁原自缢。”
司徒威脸色阴沉,三司首官都有锦衣卫人监视,可是,左布政使丁原被杀,还被伪装成是自缢,却是没人发现,这错可真是大了。
这次是丁原,下次,指不定就是曾毅了,这事情,就怕想,若是曾毅真这么想了,那可就糟糕了。
“他们真是小心谨慎的很呐。”
曾毅叹了口气,满脸的苦笑,道:“不仅是小心,更有壮士断腕之志。”
“够狠,一个左布政使,朝廷想要动,都要三思一番,他们说杀就杀了。”
司徒威在一旁也是震惊,这就不怕让人心寒吗?
“他们既然敢杀,自然有办法在内部解决此事。”
曾毅摇了摇头,道:“倒是咱们,怕是咱们的行踪,早就被他们给了如指掌了,却还在这里做戏,说来,真是可笑,咱们被人给当猴子了啊!”
司徒威不语,曾毅说的没错,对方定然是发现了他们的举动,不想有丝毫的暴漏,若非如此,岂会如此果决。
“走吧,丁原都死了,咱们若是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
曾毅已经抬脚往外走了,既然行踪早就被人掌握了,这戏,也就演不下去了,谋算已经被人知道了,也就不叫谋算了。
等曾毅赶到的时候,丁原的尸体已经被提醒按察使的官员检查过了,得出的结果,是自缢,上吊自缢。
其家人正围成一团,哭个不停。
“曾大人。”
闵珪看到曾毅出现,也是大吃一惊,远以为曾毅真的出城私访了,现在看来,该是一直躲在城里,并没有离开的。
“前几日,还与丁大人把酒言谈,没想到,今日,竟是天人永隔。”
曾毅叹了口气,并没有上前,他又不是专业人士,上去了,也看不出什么的,而且,锦衣卫都发现不了什么,更别提他了。
“大人节哀。”
一旁聚着的左布政司官员赶紧劝慰,也不管曾毅和丁原,其实真是没什么交情的,甚至,两人之间,怕都是恼着对方的。
“可查出了什么?”
曾毅看着闵珪,并没有搭理提刑按察司董宣,有闵珪这个刑部尚书在,董宣,是不够格了。
“没有,丁大人,是自缢。”
“我爹是不是自缢,不是自缢。”
闵珪的话刚说完,就有一道洁白衣裙的影子扑到了曾毅跟前,声音细弱、清脆,却带着浓浓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