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垂下了眼眸。

姜如倩低声问道：“我听说你妈要给你介绍对象。”

吕靖默然。

姜如倩原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见他不说话，心渐渐凉了，“你知道？”

“我不会去相亲。”他淡淡道。

“既然不会去，为什么不阻止你妈？”姜如倩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我只是离开了两天，不是死了，你妈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知道我妈很介意那件事，她心里有想法一时没想开。”

“介意就可以这么对我？我知道她瞧不上我，但结婚这几年我没有对不起过她吧？也没有对不起你吧？”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争论这件事没有意义。”

“那什么有意义？”

吕靖抬头，“孩子。”

姜如倩仿佛被点了穴，心里隐约有了预感，“……如果没有孩子呢？”

“我爸妈不能接受我没有孩子，我也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吕靖深深看着她。

“我们可以领养，男孩女孩，一个两个都可以，一样会有孩子。”她也很想有个血缘相传的孩子，但领养也未尝不可，只要孩子跟自己亲，有没有血缘也没什么区别。

但吕靖显然不这么认为，他淡淡道：“我爸妈没办法接受。”

姜如倩一瞬不瞬看着他，声音发涩：“你呢？”

吕靖撇开脸，“我也是。”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姜如倩浑身冰冷，他也是……也无法接受领养，无法接受没有孩子？

她不能生啊，他想要孩子就只能……

她声音颤抖起来，“你就那么在意是不是亲生的……”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在意，我多想能从天而降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哪怕只有一个也好，男孩女孩都无所谓，我一定会做个好爸爸，但这只是个不可能的幻想。”吕靖回头对上她发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轻声道：“对不起。”

姜如倩张大了眼睛，控制着声音哽咽道：“对你来说，孩子比我重要？”

吕靖沉默了片刻，“一样重要。”

姜如倩的泪瞬间滚落。

一样重要，也就是说她的确重要，但他也不会放弃孩子，那就只能她成全他，把这个重要的位置让出来，给可以成全他的人……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现在，轮到她选择了。

姜如倩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我知道了……”

-

姜芮书抱着奶茶，坐在咖啡厅对面的长椅上，看着对面的落地窗，不时抬手看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正想着，就看到吕靖从咖啡厅里走出来，他没有做任何停留，往她这边瞥了一眼，没什么表示便匆匆离开了。

姜芮书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扔掉奶茶，起身大步朝咖啡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