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持续了十天,十天之后雪逐渐小了些,其中天把天还能消停消停。
衡义府。
知府班伦已经一天一宿没有睡了。
焦头烂额。
暴雪来袭,整个衡义府的交通中断,他就像是个聋哑人一般,坐在知府衙门里收不到下面各县的消息。
也无法往京城送消息。
光是衡义府府城……已经被大雪压垮了数十处民房,如今死伤已经破了百人。
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等雪稍微小点之后,派出去清理积雪的民夫往往一铲子下去就是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
“大人,今天的统计出来了……府城内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二百五十六人……”
班伦揉了揉眉心,他道:“派人去西山大营求助。”城里的死伤都这么大,更别说乡下了班伦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大人,西山大营那头来人了。”
这时又有人来禀报。
班伦闻言大喜过望:“赶紧请进来!”
很快,一名裹着厚厚裘皮全副武装的人进来了,他进屋之后先更班伦见礼,然后便拿出一份信和一枚令牌。
“大人,属下奉西山大营左部指挥同知吴将军之命前来调粮。”
班伦检查印信无误,将文书归档之后便派人去筹备粮食。
正好他要派人去西山大营求援助,跟着西山大营的人走倒是有了几分安全的保障。
将这头的事情安排妥当,又有人来报,几个县衙的县令来了。
班伦将人叫上来一问,都是上来要粮食的。
班伦很生气,府城的常平仓要管着府城的百姓,根本不敢往外分。
“你们的常平仓呢?是摆设么?”
“回大人的话,今年年底百姓们缺粮,粮价一直居高不下,常平仓早就开仓平粮价了。
如今常平仓留的粮食并不多。”
“大人,当初常平仓被一把大火给烧了,我们安图县一点儿余粮都没有,百姓们……百姓们都断粮了!”
班伦大怒:“胡说!新皇登基后便实施仁政,赋税比前朝少了一半,这些年又是风调雨顺,百姓们怎么可能没有存粮?”
要说缺衣裳少棉被把人冻死了他信,可是说百姓们都没粮食吃他信个鬼!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年底的时候恒昌粮行以高于市价十文左右的价格收粮,百姓们目光短浅,不少人都将家里的粮食给卖空了……”
“什么?”班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十文的利就将家里的粮食卖空了?
“回大人的话,百姓们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他们以为卖了粮食之后再拿钱去买回来就行了,毕竟有常平仓在,衙门不可能由着粮食涨价。
这也是咱们皇上仁慈,自打新朝开始,这市面上的粮都没有涨过价,每次一涨价立刻就有常平仓的粮食补进去压低粮价,即便是常平仓没有了粮食,朝廷也会立刻从外地调拨粮食来补足……
百姓们以为这回也是这样。
哪知……
哪知接连暴雪……”接连暴雪让他们这几个州府犹如孤城!
什么都运不进来!
班伦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