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了,武陵阁中仅剩王善,孟哲,曹清,陶益和唐雨。
孟哲和曹清神色有些焦躁,迫不及待的道:“王师,今日您此举是否过于冒险,我武陵学界屹立千年不倒,今日岂可拱手让与他人?此事是否该再商榷一二?”
王善老眼昏花,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含混不清的道:“浩然,仲永,你二人均说先觉乃我武陵百年仅见之天才,既是百年仅见,为何尔等对先觉又如此没有信心?先觉真不行么?”
孟哲和曹清齐齐怔住,孟哲道:“可是……纵然先觉乃天才,然孟孙,季孙,东郭等诸家后辈却也无一不是人中之龙,这等比试实在没有把握啊……”
王善微微点头,道:“也是,你二人说得有理。既如此,你们且说如何方有把握保我武陵学界平安?”
孟哲和曹清对望一眼,均无言以对。
两人欲再说什么,王善却摆摆手,道:“我有些乏了,尔等如能有良策便去书房找我,倘无良策,嘿嘿……”
他后面的话不说,在几名童子的扶持之下便进入了武陵阁的内堂。
孟哲如热窝蚂蚁一般焦躁,凑到唐雨身边,道:“先觉,制艺之比,你可有把握?”
唐雨心中苦笑,摇摇头道:“制艺之比最是难言,谁能言有把握?不敢瞒孟师和曹师,此次比制艺,我是一分把握也没有!”
“那……如何是好?”曹清大声道。神色更是焦躁不安,他和孟哲二人,相顾无策。急得是团团转。
陶益凑过来道:“曹大人,孟大人,此事既然是王师的安排,定有其道理,不管如何,明后两天便可见分晓。事既如此,我们只能希冀我武陵学界气运不绝。先觉能力压众才……”
“也只能如此了!”曹清肃然道,他眼睛看着唐雨。道:“先觉,明日制艺你只管轻装上阵,倘若能力压众才,便是大好。倘若偶有疏漏。却也无需介怀。武陵学界自有存亡之道,却不是一人能左右。
今日你且回去早早休息,明日圣人殿,我武陵士子定然会齐齐前去为你呐喊助威……”
曹清毕竟是镇守一方的人物,心中虽然焦急,可是言辞之前却尽为唐雨减压。
唐雨心中甚为感动,虽然知道自己恐怕力有未逮,心中却隐隐希冀自己能一展所学,创造奇迹。当即便道:“曹师,孟师,我定然全力以赴。我既是武陵学界之士子。自然是义不容辞!”
四人并肩出武陵阁,唐雨先送曹清和孟哲上轿。
眼见两人眼神之中的殷殷期盼之色,他心中又惭愧又感动,却对陶益是大为不满。
送走两位大人,唐雨钻进陶益的轿子之中,勃然道:“陶师。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你这分明就是拿弟子做棋子,行阴谋诡道之事。你倒给我说说,究竟是有何居心?”
陶益一脸肃然,十分严肃的道:“武陵学界正值生死存亡之秋,你既然号称是武陵第一才子,关键时候,自然责无旁贷。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莫非你连这点觉悟都不曾有?”
唐雨嘿嘿一笑,道:“你少扯淡了,你那套虚伪伪装的本事在我面前不管用,快快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何居心?”
陶益嘻嘻一笑,神色立马变得一脸戏谑,道:“我能有何居心?你作为我的弟子,潜心制艺这么久,早已经得了我的真传了。这些年我蜗居武陵,自己郁郁不得志,便欲让弟子称雄后辈,这等居心难不成有错?”
他顿了顿,道:“此次四家子弟,我观之无人可与你比,既然是必胜之局面,我为何不让你一举成名?”
唐雨皱皱眉头,自然不会被陶益捧得飘飘然。
制艺之学,博大精深,天下士子人人专攻,就算是季孙香这等绝世天才,恐怕也未敢说自己制艺之学能冠绝天下。
唐雨积累尚浅,制艺水准在武陵可能算得上顶尖,可是放眼大楚,和最顶级的天才比较,绝对难言优势。
此次大比,四大势力的顶尖才子出马,唐雨哪里有把握夺得魁首?
陶益又是呵呵笑,道:“为师很欣慰,至少在心性方面你尽得我真传了。明明心中打鼓,七上八下,可是面上却能古井不波,稳若磐石,有此心性便算是入了纵横家之门。
在别人眼中,恐怕都要说唐先觉深不可测,胸有成竹,气定神闲了……
先觉,你且宽心,就算是明日制艺不如他人,今日你这城府也能好好的吓他们一下,回头也并无遗憾,唯有快意,哈哈,那不也是一大乐事?”
唐雨脸一红,简直是无语。
真是遇师不淑,拜了陶益为师,有时候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都这时候了,陶益还有调笑之心思,唐雨也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