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家的士子突然驾临泰来客栈。
看这一飚士子,清一色的东郭家制式士子服,人人都罩蓝袍,神色严肃,不由分说便把整个泰来客栈给围了起来。
众多巴陵士子面面相觑,姜云瀚勃然而起,道:“东郭家欺人太甚,莫不知这里乃巴陵么?”
“哈哈……”一声轻笑响起,“云瀚兄,东郭家的蛮横霸道大楚皆知,云瀚兄又何必好奇?”
姜云瀚一惊,骇人道:“唐先觉?”
酒楼之上,众士子齐齐看向大厅右边角落,一名紫袍士子端坐在酒桌前,举杯独酌,却又不是唐先觉又是谁?
大家不由得大惊失色,要知道这几日东郭家的人可是满城搜寻唐雨,唐雨怎么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泰来客栈的酒楼之上?
然而,他们也旋即明白,东郭家之所以来了这么多士子,其目的定然是唐雨。
唐雨举杯独饮,对周围东郭家士子的举动恍若未闻。
一杯酒喝干,他哈哈一笑道:“《咏春》之诗我也信手偶得一首,还望各位兄台指点!”
他顿了顿,念道:“柳带东风一向斜,春阴澹澹蔽人家。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万井楼台疑绣画,九原珠翠似烟霞。年年今日谁相问,独卧巴陵泣岁华……”
全场寂静,有士子细细品味唐雨此诗,脸上露出陶醉之色。
姜云瀚怔怔立在当地。脸色变幻,良久拱手道:“先觉兄诗才无双,然今日却非把酒论诗之时。先觉……”
“嘻嘻!”
士子群中,一名女孩伸出一个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唐雨,道:“你便是唐先觉么?你这诗却也未必胜过我哥呢!”
唐雨微微一笑,看向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哥是……”
“云菲。无礼,还不退下?”
姜云瀚叱道。拱手对着唐雨一脸歉意,道:“先觉兄,此乃我家妹子名姜云菲,家妹年幼。不通礼数,还望先觉兄勿怪!”
唐雨眯眼看向小女孩,道:“我倒是觉得你家妹子乃真性情,无妨,无妨!”
小女孩胆子更大了一些,钻出人群一蹦一跳的凑到了唐雨坐席边上,姜云瀚欲制止却又来不及了,不由得暗暗焦急。
“唐先觉,我要和你比诗。你敢么?”姜云菲年岁约莫也就十岁的样子,模样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明明是个小女孩。却偏偏故作深沉,摆出一副士子约战的模样,唐雨不由得忍俊不禁,心情更是大好。
“云菲小姐要和我比诗,那自然是成的,不过今日却恐怕不行了!”唐雨淡淡的道。
姜云菲环顾四周。指向酒楼周围的东郭家士子,道:“是因为他们么?他们为何要抓你呢?是不是他们和你比诗输了。就来抓你了!”
小女孩天真烂漫,口无遮拦,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是道出了实情。
唐雨哈哈一笑,道:“小妹妹,那些可是大名鼎鼎东郭家士子呢!三大世家之一的东郭家要抓我,你为何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我又没有赢他们,他们是不会抓我的……”
此时东郭家众士子已经准备妥当,张达和钟陵两人神色阴沉,张达喝道:
“唐先觉,你剽窃我东郭家的秘籍,此事巴陵皆知。今日你最好自顾跟我们走,省得我们得罪,辱了读书人的斯文。”
唐雨根本不理他,自顾斟酒,姜云菲嘻嘻的笑,道:“那两个人真好笑,来抓人却站在楼底下吆喝,自己便辱了读书人的斯文了呢!”
“云菲!快快回来,不要乱说话……”姜云瀚大声道。
姜云菲的声音不大,可是整个酒楼内外人人都听得见,着实是让东郭家众士子没有颜面。
唐雨笑道:“小妹妹可不要乱说,人家乃堂堂的画绝,倘若不吆喝,他的画怎么能卖出去呢?”
“轰!”酒楼之上,又士子已经忍不住笑起来,却又立刻捂着了嘴。
看今日这形式,唐雨分明已经陷入了东郭家士子的重围之中,可是他依旧谈笑风生,面不改色,这等气魄,着实让人佩服。
满楼的士子也不由得暗赞唐先觉不愧是陆门高足,武陵第一才子,气度常人难及。
张达被唐雨嘲讽吆喝卖画,一时脸涨得通红。
他堂堂的画绝,平日所作之画在楚都都是大大的有名,岂能会像那落魄秀才一般靠卖字画为生?
可是偏偏他又不敢轻易上楼,和唐先觉几次交手,他对唐雨已经颇为忌惮,而且唐雨几次绝境中都从容遁走,这一次如果再遁了,他万万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旁的钟陵却没张达那般谨慎,那一日败在唐雨的手中,丢了面子,他一直耿耿于怀。
当即他喝道:“你们五个人,跟我上去,把唐雨那厮揪下来!”
他手一扬,手中一根琴弦射出,整个人腾空而起,施展御琴术就向唐雨的方向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