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道:“此去上京路途遥远,随州,沧州几大世家居心叵测,唐小友,还是先回上京吧!”
唐雨恭恭敬敬的道:“大人就在旁边,要救杨小姐随时都可以救。我的做法画蛇添足,反倒让杨小姐遭受重创,唐先觉不敢居功,也不愿劳烦长者。我本就是在外游历修行,又岂能这么快就会上京?”
紫袍儒者微微皱眉,道:“好倔强的小子,陶家元家,万俟家都要杀你而后快,你是唐家后辈中的独苗,岂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你家长辈不在,我替他们做主了,跟我一同先会上京。”
紫袍儒者这话一说,唐雨便明白了,对方才不是跟自己客气呢。
而是给自己下了命令,他脸色一变,倏然转身看向杨青,杨青有些尴尬的道:“还请唐兄不要介意,我爹的性子……”
“他是疯子呢……”
虚空之中,有人接了杨青的话。
紫袍老者脸色大变,倏然看向天空,正要说话。
便听到一声长笑响起:“杨疯子,怎么了?二十年不见,你疯病越发厉害了么?竟然在我家小孩子面前也敢发疯?”
长笑声中,虚空之中出现一个老头,这老头头发乱糟糟,面容枯槁,双眼浑浊,给人的感觉是老朽不堪。
这怎么看都像是丐帮帮主洪七,唐雨自然认得,这就是他唐家的便宜爷爷,老疯子唐老。
紫袍儒者面上露出极其凝重之色,甚至有些紧张,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老者,过了很久,他才勉强打了一个哈哈,道:“唐老,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呢!更何况我也是一片好心,唐小友孤身一人在随州的确太危险,准备将他带回上京,那样也是为了他的安全。”
他呵呵一笑,一伸手,杨青被一股强大的力场带到他的身边。
他道:“既然唐老来了,一切都是我多虑了。我这便告辞!”
唐疯子嘻嘻一笑,道:“杨疯子,你这就想走么?你我二十年没见了,走得太快是否有些不近人情?”
“呃……”
紫袍儒者似乎很尴尬,沉吟了半晌,道:“小女有伤在身,我先回去给她疗伤。此事了了,我定然亲自来上京拜会唐老,皆是你我在叙不迟。”
“哈哈……”唐疯子哈哈一笑,道:“杨如海,你还是一个胆小鬼,只知道以大欺小,倚强凌弱,滚吧,滚吧,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一帮儿女,表面风光,暗地里也尽是坑爹货。
现在把希望寄托在小女儿身上,可是女儿就是女儿,终究只是赔钱货,你有能有多大的指望?”
他低头看向唐雨,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道:“不像我这孙子,他姓唐,他的子子孙孙将来都得姓唐,这多好啊,就算在他身上付出再多,也有盼头呢!”
“所以杨疯子,你千万别打我孙子的主义,要不然到时候赔了女儿,再赔了传承,这百家之广,杨家只怕再难撑起传奇世家的名号了。”
紫袍儒者脸色一变数变,终究又笑起来,道:“唐老您开什么玩笑?你的好孙子对我小女有恩,我不过是想你我两家交好,不愿意看他在外面受风云之苦,仅此而已,绝无他意,绝无他意。”
“那便好,那便好!”唐疯子微微点头,摆摆手道:“走吧,你走吧,赶明儿倘若江州有什么趣事,知会我一声,我过去也玩一玩。上京太沉闷,太无趣,天地悠悠,老而不死,此等日子,真是太无趣了……”
紫袍儒者脸上的笑容愈发小意,本来很有风度的一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酒楼伺候人的小儿一般。
“是,是,真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哪里能忘记唐老您?回头我一定告诉您……”
说完,他撕裂虚空,带着一对儿女,消失在了天际。
此时天色黄昏,草原上恢复了平静,乌冬河的河水如镜子一般明亮。
唐雨看着面前的老人,道:“老爷子,你闭关出来了吗?”
唐疯子偷偷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的凑到唐雨耳边,道:“其实没闭关,都在偷偷的睡觉呢!我已经天下无敌了,还闭什么关?说什么闭关,那都是唬人的。”
唐雨怔怔说不出话来,看着旁边的老家伙,听刚才他和杨家杨如海说话,似乎脑袋很庆幸,敢情原来还是一个疯子。
元级强者好像都喜欢出疯子。
元家出了一个疯子,唐家又个老疯子,唐疯子又叫杨家的杨如海为杨疯子。
莫非修炼到了元境,脑子渐渐都会坏掉,最后都发疯么?
“你这个小子,出门游历也不说一声。看看这景色多美啊,这环境多好了,整天待在上京,人都憋得要疯。世界这么大,这么好玩儿,你一个人享受,丢我一个老头子茕茕在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睡觉,其实在野外也不用住店,待会儿咱们烧一大堆火,你且看我的手艺,咱们做一顿好吃的,然后就在火堆旁呼呼大睡。明天天明,睡到日头晒屁股了就起来。乌冬河这么大,顺着乌冬河一直往下走,做到尽头就进了沧州。
到了沧州,别看是一片沙漠,那里好吃的东西一点不比随州少,到时候咱们爷俩天天好吃好喝,多逍遥自在?管他们什么无情诀,多情诀的,乐得逍遥,那才是人生境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