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晚上天黑的很早，才七点多，外面已经灯火万家了。

房子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从窗户透进来的灯光可以看到老徐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头抵在膝盖上。

咔嚓的开门声响起，她抬起头侧耳听了听，立即侧身躺下，拉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狄云进门打开灯，不见老徐的身影，下午吃饭的碗筷还在桌子上没收拾，他的心顿时忐忑起来，这会儿心里放松、神思清明，回想起下午的态度，有点心虚。

“老徐？”唤了一声，没人应，走进卧室看了看，见她躺在床上，放心下来，低声又问了一句“睡着了？”

还是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但露在被子外面的脚趾头动了动，说明只是在装睡。

狄云嘴角咧了咧，没睡着却又不应声，说明正在闹脾气呢。他姑且当成是睡着了，轻手掩上门退出去，先将碗筷收拾了，待会儿再想办法该怎么哄。

老徐等了一会儿，结果没声息了，悄悄打量了一眼，见房门已经掩上，不见狄云的身影，气呼呼地坐了起来。

抱着枕头，光脚下了床，站在卧室门口冷冷地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狄云。

“额…把你吵醒了？”狄云手上的动作不停，扭头问道。

老徐不说话，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下午是我不对，我先将碗筷收拾了，待会儿给你解释。”狄云停下动作道。

“你现在就说吧。”老徐终于开口。

“我先将碗筷洗了。”狄云道。

“就现在！”

“好吧。”狄云将碗筷端进了厨房放在水里泡着，一转身就见到看到她跟到了厨房门口又堵在了门。“呵呵，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的。”

“别打岔，赶紧说。”老徐不理他这一套。

“要不去床上…?”

老徐不接话，只是看着他，堵在门口也不让他出去。

狄云无奈，但这事有点难以启齿啊，脑子快速转了一圈编了个理由：“今天心情有些不好，出去转了转散散心。”

“你是打算骗我吗？”

“没有。”狄云立即道。

“那就说实话。”

“好吧，去外面说。”狄云道。

这次老徐没再阻拦，扭身返回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狄云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下午去了一趟医院。”

老徐脸色变了变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狄云赶紧安慰。

“既然没事，为什么去医院？”老徐疑惑且隐忧的眼神扫视着他。

“真的没事，你别胡思乱想。”狄云道“昨晚上你不是来了那个吗，我就想着……”

老徐眉毛动了动：“想着什么？”

“想着这两个月我耕耘的也算勤劳，怎么就没怀孕呢……”

他刚说完，枕头就飞了过来。

一把抓住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老徐胸口起伏了几下，按捺住心里的荒诞感，没爆发出来。

狄云继续说道：“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因为我这里出了问题，所以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老徐冷静了下来，抿了抿嘴，虚着眼帘问道：“结果怎样？”

“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没任何问题，活力很好。”说这话的时候狄云有些莫名地尴尬，搓了搓手。

“哦。”老徐意味难明地应一声，不说话了。

狄云等了一会儿问道：“现在不生气了吧？”

老徐没回应，而是问道：“假如说医生检查出来，你不…不行呢？”

“额…不是不行。”狄云抹了把冷汗道。

“我是说…那个的活力不够呢？”有些事情做的时候没问题，但这样一本正经地坐在这里谈论却有些放不开，老徐也有些不好启齿“你会怎么做？”

“这不是好着嘛。”狄云道。

“我是说如果。”

“没想过。”狄云道。

“哦。”老徐又是一声不明意味的音符，完后便站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狄云跟着，还顺手关上了客厅的灯，拉上了卧室的门。

躺在床上之后，关了灯，房间里陷入黑暗。两人并排躺着，中间隔了一拳头的距离，谁都没说话，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