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个屁!”魏君廷恨不得踹他一脚,好不容易将这群瘟神送走,万一把他们逼的狗急跳墙,谁知道这些天杀的会做出什么事来,“穷寇莫追!既然府衙来了人,赶紧让他们将人赶走,就说我魏府必有重谢!”
家仆正要走,魏君廷突然道:“且慢。来得是衙役还是……”
“小人眼拙,只是看装束像是博陵侯府的侍卫。”
魏君廷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可谁让这种时候还要靠着博陵侯救命呢,魏君廷狠狠咬着牙,这份屈辱他也只能暂时忍耐了。
高安和张大虎两个带着侍卫不急不慢的赶来,真正做到了官匪一家亲。听闻张大虎他们要到了,陈福等人特地替魏府开了个口子,不少机灵的见势从口子跑了出去,刚一出去就遇到不少人,吓得浑身直抖嗦。
“我们是博陵侯府的护卫,大家莫慌!!”
张大虎响亮的声音让不少人心安,魏府逃出去的人纷纷朝着他们跑去。侍卫们立刻将其拦下:“速速报上身份姓名!”
一个时辰后,流民渐渐散去。不少家财被流民哄抢,慌乱中还烧了好几个屋子,魏君廷气得眼前发黑,看到张大虎等人还在登记他们府中人口,心里破口大骂:“博陵侯关押了县尉,这下可好,引来了流民。忙活了一晚上,竟然连一个流民都没抓住吗?!”
张大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老丈慎言。明明是徐广文延误时疫才引起的民乱,怎么说是我们老侯爷引的。”
高安他可没有张大虎那样的好脾气,直接便笑道:“哟,听说您还是个孝廉呢,怎地脑昏眼瞎之人也能当上一地孝廉?!麻烦您睁开眼睛看看,我们是博陵侯府的护卫,不是你们赵县的衙役,你他妈的在谁面前装大瓣蒜呢!啊?!我还纳了闷了,这赵县上下咋就没一个管事的,还得劳动我们侯府出马,这像话吗?”
“黄口小儿,你……你大胆!”魏君廷比老侯爷还要年长三四岁,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高安扣了扣耳朵孔:“哟呵,你倒是挺大的脾气。兄弟们,咱们撤!好心没好报,老侯爷担心你们安危,顾不得自己特地将我们派出来,结果救了个白眼狼。呵呵,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有着徐广文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父母官,当地的孝廉能是个啥样啊。”
他还有脸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博陵侯就是最歪的上梁!
魏君廷气得发抖,整个人开始往后倒去。张大虎不得不出面呵斥道:“住嘴!不得无礼!”
高安无所谓的摆摆手,又冲着魏君廷呵呵了两声,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去外院帮忙统计一下魏府受伤的人数。
“老夫、老夫要向博陵侯讨个公道,侯府就是这样约束下人,对身负朝廷功名之人行尽侮辱之事,可恶至极!!”
高安原本都走了一半了,听到魏君廷的骂声,一蹦三尺的高的赶回来高声回道:“我们老侯爷昨晚上也受惊了,你老人家可怜可怜我们的侯爷吧,大老远的赶来赵县就遇上流民,一宿都没睡,好歹让他睡个安稳觉啊!”
张大虎怒目道:“吵吵嚷嚷作甚,快去做事!”
魏君廷一口怒气憋在胸口,想要骂人,结果却被张大虎给抢了先,再一看,高安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做完了统计工作,张大虎用这一种万幸的口气对魏君廷道:“贵府三十六人轻伤,五人有些许骨折,擦些跌打的伤药养上一个月便可。”
魏君廷哼了声,不再理会博陵侯府诸人。张大虎等人也不再魏府多留,清点好自己的人手便立刻离开。
魏君廷顺了半天的气,一想到损失的那些家财心里就痛的厉害,还要白白出银子给家仆治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抚着胸口问道:“孙世昆呢?”
管事不敢看老侯爷的脸色,嗡声说道:“孙郎中被博陵侯府的人带走了,他们说昨晚博陵侯受到了惊吓,情况十分危急,听闻孙郎中乃赵县杏林好手,正好带回去给老侯爷瞧瞧。等一会儿再给老爷送回来。”
魏君廷瞪大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管事。管事垂头等了半天听不到动静,壮着胆子抬头一瞧,吓得立刻扑过去:“老爷,老爷?!!快来人啊,老爷晕过去了!!!”
魏府一片兵荒马乱,高安等人带着白世昆并未直接回到府衙,依着李荣富的口供,立刻去向所有私藏郎中的人家,一家一家的敲门。
那些家主没有魏君廷硬气,见到白世昆都被抢出来了,连忙道:“原来侯爷受到了惊吓,这可是大事,郑郎中赶紧随军爷去府衙吧。”
高安立刻给这一家门前的门牌做了个记号:“老丈乐善好施,菩萨心肠,侯爷会记得你的。”
那人连道不敢,只想尽快将这些军爷爷们给喂饱咯,又命人回府抬了了两千两银子出来,只求博陵侯能快些将流民打跑,不然他们这样的大户就是那些饿狼眼里的肥肉。散些银钱倒也罢了,万一闹出人命可怎么得了。
张大虎和高安带着诸人走了这么一趟,带着七位郎中,八千两白银返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