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能接到邹中海的电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经协易主不是小事,相信邹中海他们必定会有自己的安排,而鲁临平一直都扮演着邹中海棋子的角色,这次自然会继续充当邹中海博弈的重要砝码。
他似乎只有在下班后才有时间见自己,鲁临平赶到的时候,整个大院空空荡荡,门口的执勤人员亲切的和他打着招呼,鲁临平径直进门,进了电梯。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敲开邹中海办公室门的时候,给他开门的居然是毕元德,鲁临平搞不清状况,连忙像二位问好。
房间内烟雾缭绕,却始终关着窗子未曾打开,邹中海看着茶几上的烟对他说道:“你自便哈!”
鲁临平笑嘻嘻的抽出一支烟,把剩下的装进兜里,说道:“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吃大户机会的!”
邹中海似乎有些生气,转脸和毕元德说道:“老毕,你看他这个惫赖的模样,哪里有半点老董的样子,到现在还这么不长进!”边说边摇头,毕元德笑出了声音,说道:“领导,你这是埋怨呀,还是炫耀呀?我怎么从你口中听不出厌恶的情绪,却透露着欢喜哪?”
“我欢喜他?”邹中海露出嫌弃的表情,说道:“不长进的东西,胡梅让他接任会长职务,本来是理所应当的事,嗨,人家居然给拒了,这耍大牌的本事无人能及呀!”
鲁临平明白了邹中海有情绪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拒绝了胡梅,可见邹中海是很愿意让自己接手经协的,那样的话就能完全听命于他了,赶紧插嘴道:“冤枉呀,领导,我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把经协给搞砸了,最后给您脸上抹黑!”
“少给我扯淡,你我还不了解,典型的怕事上身,能躲就躲,梦寐以求着专心去搞自己的生意!”邹中海不屑的说道。
鲁临平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想着多给国家增加税收嘛!”
鲁临平一句话逗乐了二人,毕元德笑着说道:“领导,我是看明白了,感情你也是拿他没办法,在他这里受气哪!”
谈笑间似乎没一句正事,但又似乎全是谈的正事。
鲁临平很久没见两人这么和谐了,外面一直流传着两人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事,年前省工作组下来走访,本以为两人能离开一个,尤其是毕元德,呼声很高,最后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要调往邻市任一把手,后来却无疾而终了。
网上的消息是,邹中海把这事给压了下来,愣是把毕元德按在了现在的位置,而毕元德自那以后对邹中海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更是想法设法的挑拨自己与邹中海的关系,甚至于差点得逞。
鲁临平从进门开始,似乎都是一团和气,但他却感觉很别扭,因为他们二人每句话后面,似乎都别有深意。
“老毕,你觉得这小子能接盘经协嘛?”邹中海说着话重新开了一盒烟,抽出一支扔给毕元德,毕元接过来没续上,而是夹在了耳后,说道:“能力自然是没问题的,最重要的是还有资历,在经协内部的风评很好,但人各有志嘛,还是要尊重他本人的意愿。”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赞同了邹中海的话,却又违背了邹中海的决定。
“当着我和老毕的面,你给句痛快话,这经协会长的职务,你干还是不干?”邹中海手轻轻拍着桌子,眼睛盯着他问道。
鲁临平感觉自己被逼上了梁山,苦着一张脸,眼睛望着眼前二位的说道:“有没有折中的办法,或者回旋的余地?”
邹中海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冲着隔壁喊道:“小程,把这人给我赶走……!”
鲁临平赶紧举手投降,口中忙不迭的说道:“我干……我干……,我干总行了吧!”
邹中海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去,对毕元德说道:“你是管经济的,这事交给你去操作吧!”
毕元德忍不住把夹在耳后的烟取下来点上,用鼻孔喷着烟雾,点点头没说什么。
“胡梅的问题很严重,经协毕竟不是执法机关,他们内部的调查作不得数,把他们内部的材料交出来,让相关部门去依法调查处理吧!”邹中海弹弹烟灰说道。
毕元德依旧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毕竟是给临水经济做过贡献的人,而且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卸任了现在的职务,能不能……!”
没等他说完,邹中海把烟按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拉下的夜幕,说道:“老毕,原则问题是条红线,谁都不能触及!”
毕元德脸色有些难堪,邹中海这等于是拂了他的面子,而且是义正言辞的扮演了正义者的角色,他抽口烟说道:“书记说的有道理,是我立场不坚定了!”
邹中海转过脸来望着他,面带笑容,说道:“当然经济上的事,你说了算,包括经协会长的人选,而且我们只有建议权,至于经协内部怎么安排,我们是没办法干涉的!”
毕元德掂量着邹中海的话,越想越觉得深层次的意思太多,他是想借自己的手把鲁临平推到会长的位置,而且刚才的话还隐隐的威胁,毕竟鲁中华是经协重要的出资人,即便是他毕元德把这个人给否了,或许丝毫不影响人家出任会长的职务。
鲁临平愈加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那种勾心斗角和深层次的心机,让外人望尘莫及。
胡梅最终没能如愿以偿的出国,她是在自己办公室被带走了,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但鲁临平却知道是邹中海坚持要法/办她的,毕竟胡梅一直都不是他的人,而且还是毕元德一直都在争取的对象,邹中海做事情从来不会拖泥带水,斩草除根对他是最安全的。
纪兰兰最终还是回到了临水,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几天都没怎么出门,显然她去省城走动的事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