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笑道:“怎么会报官?就算陈幸如要报官,夫人也不会,李良晟这辈子已经闹够了笑话,他如今去鲜卑立功,走了没两日,后院就起火了,大家会怎么看待他?所以,夫人绝不会让人去报官,也会想办法封住陈幸如的嘴巴。”
“要封住陈幸如的嘴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人是疯子,什么都不管不顾。”可伶说。
瑾宁放下茶杯,“封不住陈幸如的嘴巴,但是能封住陈家的嘴巴,陈家把她看严实了,她能自个去报官不成?便是等到她去报官,大概那个丫头也被送走了,官府调查不了,只能是不了了之。”
钱嬷嬷从外头走进来,道:“这高门大户里,多少的事情?官府才不会管呢,便是真有人报官了,若不是大家长压下来,官府都只会敷衍着。”
嬷嬷一贯透彻。
瑾宁过两日去店铺的时候,就听到说陈幸如在娘家大闹了几次,陈夫人终于狠下心肠,为免她再闹出什么事来,阻碍儿子的前程,所以一气之下,把她送到了庄子里。
这是消停了两日,齐大娘来了侯府找瑾宁。
瑾宁无事之后,齐大娘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瑾宁开始还以为她回了青州,伤心了好一阵子。
看到齐大娘找上门来,她站在院子里头看着青莹领着齐大娘进来,她的泪水,就忍不住了。
前生,她死在了江宁侯夫人和李良晟的手中。
临死,也没能见到齐大娘一眼。
对齐大娘而言,她们只是分别了三年,但是对瑾宁而言,已经是差不多十年了。
齐大娘一身青色提花棉袄,背着个小包袱,跟随青莹来到了瑾宁的面前。
看到瑾宁红了眼圈,一贯严肃的她,脸色和缓了许多,却故作微愠地道:“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要不要脸了?”
“我以为你不来找我。”瑾宁扁了一下嘴巴,像是要哭出来。
“别装,小时候没少被你装哭骗我。”齐大娘看着她道。
瑾宁眼圈越发红了,竟真的落了两滴眼泪。
齐大娘这可心疼了,哪里还顾得板起脸孔,连忙就说:“好了,是大娘错了,快进去,可冷了。”
瑾宁拉着她往里走,依偎着年少时候曾经十分信赖的人,她心里又酸又疼,自然也有欢喜与感恩,“你既然来京城,为什么不先来找我?这大过年的,你去了哪里?”
“去了一个地方,找一个人。”齐大娘淡淡地道。
“找打了吗?”瑾宁侧头看她,问道。
她很了解大娘,但凡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心里是有情绪的。
瑾宁觉得,她要找的这个人,一定很重要。
或许,会是陈牧的父亲。
到底是哪个臭男人,这样伤害过大娘,若叫她知道,绝不会放过他的。
瑾宁久不见大娘,自然是要缠着她说话,吩咐了人去准备房间和饭菜,便把门关上,开了火墙,和大娘在屋中说话。
“大娘要找的人,找到了吗?”瑾宁再问道。
齐大娘垂着头,拉了一下衣襟,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找是找到了,但是,见与不见,其实没什么分别,或许不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