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不知等待了多久,直至午后,才听到传令将士禀告汾州阳刺史前来拜会的消息。
汾州刺史阳奉华乃是一个笑容可掬的胖子,陆瑾刚一见他,顿时生出了似曾熟悉的感觉,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此人与昔日的东市丞贾安土在气质上实在太相像了。
“下官汾州刺史阳奉华,见过陆元帅。”
“阳刺史不必客气,来,坐下说话。”
阳奉华点点头,撩起官袍,施施然坐在了帐内的胡床上。
陆瑾笑了笑,继而收敛笑容正容言道:“这次白铁余叛乱发生得极其突然,整个关中西部几乎都陷入敌手,贼将白衿羽更是领军八万攻打汾州,若非新平县以孤城之力阻挡了叛军前进的步伐,说不定整个京兆府都是岌岌可危,故而汾州官民实乃劳苦功高,阳刺史你带领军民抵抗叛乱,更是非常了不得,本官一定会将阳刺史这份功绩上奏监国太子殿下,为你请功。”
阳奉华听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他连忙起身拱手作揖不迭:“多谢陆元帅栽培、多谢陆元帅栽培,下官一定继续为朝廷尽心尽力,若乱党还敢犯我汾州,下官一定迎头痛击!”
陆瑾微微颔首,心内却止不住飘出了几分疑惑。
依他原本猜想,能够率领居民抵挡住叛军围城的汾州刺史,必定是一个有着几分武将气概的官员。
没想到今日真正见到阳奉华,瞧见如此官僚举止,客套语气,陆瑾不禁暗暗失望。
不过他也明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这样以貌取人肯定是不对的。
想到这里,陆瑾立即收起了心头的疑惑之情,关切询问道:“对了,不知叛军是多久开始围困新平县的?”
“启禀陆帅,六天前的黄昏,叛军正式抵达了新平县城下,继而砍伐树木建造营垒,制造攻城木梯,足足耗费了两天时间之后,便开始攻打新平。”
“那不知城内有多少防守军卒?”
“前不久朝廷下令府兵全部解甲回乡自救,故而叛乱发生之后汾州无兵可用,下官见到叛乱起势极快,立即发出布告请求府兵应召归来,同时,又在城内以及乡间招募乡勇,聚齐了大概千人上下,分发武器守备城池,誓与新平共存亡。”
“说得好。”陆瑾点了点头,赞叹言道:“在许多刺史县令面对叛乱不战而逃的情况下,阳刺史能够做到这一步,实在乃忠臣楷模,如今本帅受命统帅关中州郡平叛,一切官员均要听我将令,还请阳刺史能够在平西军麾下英勇作战,力保新平县不失。”
阳奉华喜滋滋的点头道:“下官遵命,一定唯陆帅将令马首是瞻。”
陆瑾轻轻颔首,沉着嗓音皱眉道:“对了,昨夜平西军夜袭叛军大获全胜,共有四万余俘虏投降我军,现全部看押在城南之外的空地上,平西军急匆匆而来也没有携带多少军粮,不知汾州现在可有多余粮食,以供俘虏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