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在十三四岁的时候,被送到了十三岁的冷澈身边。他和若惜十三岁,斐肆十四岁。
其实,他们从进入玄冥教之后,就和冷澈一直都在一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经历杀戮,而冷澈见证杀戮。
这就是主子和奴婢的差别。
尽管他们是最后活下来的胜利者,得到的待遇很好,几乎和澈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斐肆从始至终都将那道线,看得很清楚,也未曾踏过去一步。他板板正正,规规矩矩,不多事,也就不会错。
他——浮尘公子就不一样了。即使经历过那些残忍和杀戮,他的心终究还是未能彻底冷掉。
从他为冷澈做的那些事上来看,就能看透他。
当冷澈问斐肆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
“就算他杀了我,我也认了。”最终,浮尘公子说出来一句这样的话。他像被抽干了筋骨,整个人瘫在座椅上。
“我是怕……”他又道:“但我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帮他,不愿意看他受到伤害。
或许,我的办法不对,我太过冲动,也有可能被人搅了局……可我不后悔……不管他是主子,还是兄弟,他都是那个当年送给我第一把扇子的人。”
斐肆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几近凝固,僵硬得无法动弹。
送给他的那把扇子,是他斐肆从他最喜欢的一个画师手里求来的……
他们才是一样的人,不是吗?
“跟你说了这些,我倒是不怕了……”浮尘公子笑道,故作轻松地用扇子拍了拍头,“你过来找我,有事?”
斐肆回神,“少主,让你过去,你做错了事,就要领罚。”他开口说道。
浮尘公子一愣,随即勾唇苦笑,双手撑住座椅,站直身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走到斐肆身旁时,他脚步停下,张开双臂将斐肆抱住,深深地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来,“如果我死了,记得每年都去看看我,你知道的……我不想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斐肆将他反抱住,沉声道:“小尘,这次能活下,以后就不再做傻事了,行吗?”
“不是傻事。”浮尘公子说道,“有些东西是长在骨子里的,这就是我,改不掉了。”
说完,他就推开斐肆,往门外走去。
怀里一空,斐肆整个人就慌了。
冷澈会不会放过浮尘公子,斐肆一点也猜不到。冷澈的性子最难琢磨,他看不透。
怎么办?!
他留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去帮他的小尘求情忤逆他的少主?
前者让他受尽煎熬,后者让他打破自己的底线。
他和小尘一样,又不一样。
……
卫子衿一直躺着睁着眼睛看床顶,一眨不眨的,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慌乱地从床上下来,开始翻找她的药瓶。里面有一瓶,是用来避子的。那瓶药还是因为卫连祁制的,她怕再怀上他的孩子,每次他碰过她以后,她都会吃上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