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霆时看向大哥,眨着一双懵懂流光的眼睛,充满了小小的惊恐,什么时候的事?!影不影响他继承家业?!会不会有人跟他抢出人头地的机会!?
而且……什么是好像?
徐霆晨无奈默默的收回目光,拿起手帕帮他擦擦嘴上的奶渍,果然二弟、三弟都想继承家业,这个认识并不让他高兴,就像他手里有一个不能共享的好东西,两个人都想握在手里。
他记得当初十二哥也是想要那个位置的,为此不惜闹到母后面前,母后当时……是支撑十二哥夺权的吧……
现在霆时还小,还认识不到他能得到什么,如果认识到了呢,毕竟那个位置比皇位还要吸引人。
试问到了那一天,他能像母后一样做的好吗?
站在母后的立场想想,母后不是不在乎兄弟萧蔷的吧,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怎么舍得去一个,可她依旧没有用当时的处境阻止十二哥。
只要十二哥想要,她便支持十二哥想为止拼尽所有,哪怕最后玉石俱焚,哪怕她最后一个亲子没有,只要十二哥觉得值得,母后都支持。
他呢,支持二弟和三弟相争?
哎,二弟还真不够看的,被三弟吊打了心灵得多受伤。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徐霆晨声音温和:“就是好像,大夫说还没有上脉,不好判定。”
“哦,那我得多努努力,多赚点银子,要不然多养一个人很辛苦的,娘也是,生这么多,我养的过来吗。”
您担心的真多,徐霆晨看着天真可爱的儿子,不禁想,他们长大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呢!毕竟有些东西是不能平分的。
“哥,你说我邀请名伶助兴怎么样?”徐霆时眼睛冒着光,捧着核桃奶露,认真的问着大哥:“我听很多人出门宴客都请她们助兴的。”粉嫩的小脸犹如一幅画,为自己如此‘成熟’的提议开心不已。
“好啊。”徐霆晨声音淡淡。
徐霆时哈哈一笑你:“就请各大院的头牌!”有钱。
“你房里的大丫鬟今年有二十五了吧。”徐霆晨突然开口。
“对啊。”核桃奶露真好喝。
“该嫁人了。”
“她说要永远伺候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徐霆晨嘴角带笑:“我这里有一个会斗虎的小姑娘,你不是一直想参与野林虎斗吗,正好给你添过去。”
“真的!大哥对我真好,大哥我真的最最爱你了。”比爱爹多好多呢!
“嗯,所以以后我当家。”
诶!?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既然不能分,他就拿着吧!
……
荀府门前的两棵柳去春被放出的天灯烧了一半,今春又抽出了新纸,细细的垂着。
荀府单薄的书房内,荀故风一袭常服,身量俊美,目光冷肃,常年不苟言笑的他,已经很少有展颜的时候,这些年他一直恪尽职守,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对女色上,他并不上心,或者说,有些人他想多了也没用。
自从知道养女有些心思后,他便很少回府,只是徐霆晨的事,他觉得错过了实在可惜。
“徐家长子并不是傻,相反,他行事稳重,做事条理,与其父反而有几分相像,是不可多得的人家。”荀故风耐心的开口。
顾桑蓉垂着头,露出一截好看的颈项,声音细弱蚊蝇:“女儿还不想嫁……”
荀故风闻言脸色冷下来,他难道还能害她吗!
但还是耐下了性子,他不想她错过这个好姻缘,更不想耽误她的好年岁。
他与她生母无缘如今跟她更不会有,他养育他们长大也不过是念在当初两家长辈的情分上:“你要知道,我府上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让你住着。”
顾桑蓉闻言一惊,瞬间抬头,眼睛顿时通红。
荀故风神色不变,反而更冷!她已经不小了,万不可执迷不悟!:“徐霆晨是睿王和阁老一同抚养长大,其——”
“我不嫁!我就不嫁!”顾桑蓉不等养父再说什么,哭着跑了出去!
荀故风紧紧皱眉,看来这个家是时候该有女人了。
顾桑蓉跑走后便后悔了,她怎么能如此失礼,荀大人养大她们已经仁至义尽,她还想一直赖在这里威胁他,让他娶了自己吗!
可是她真不想嫁,她不想,只要想到见不到他,不能再看到他,呼吸都会变的难受,她只是想距离他近一点,只想多陪陪他,她……
……
端木徳淑雪白的脚丫放在徐知乎的腿上,呵呵的笑。
戏珠小心翼翼的为娘娘将脸上的粉末混着蜂蜜蛋清涂平,这是老爷从宫里得来的配方,夫人用着非常合心意,这些年也便使着。
戏珠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这位品易公公可比很多大夫厉害多了,调制出的熏香和香膏都很得夫人喜欢。
“你别挠我,痒痒,呵呵,荀尚书终于肯妥协了?”端木徳淑粉面桃腮,半躺在贵妃椅上,任戏珠小心涂抹。
徐知乎握着她的脚,帮她按着:“嗯。”
端木徳淑冷哼一声:“他不早放话,早一年我就将妹妹嫁给他了。”
“两人相差太多。”
“多怎么了,人好啊,我看荀尚书不错,我爹也说他性子好,虽然对女子可能差了点,但人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也不是会对发妻不敬的人,哎,可惜啊,这不是让我抱憾终身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妹妹吃亏就是我吃亏。”
徐知乎说不过她的谬论。
端木徳淑好奇:“他怎么会突然放出风声纳妾了,以前不是提都不准提的。”
徐知乎看她一眼。
端木徳淑用脚踢踢她:“说话啊。”
“说了别不高兴?”
“你先说。”
“我也是才知道,毕竟母亲看中了他家的养女,我便找人看了看,他家……养女可能对她有点不一样的心思。”
端木徳淑闻言惊讶的睁大眼睛,但又随即恢复正常,荀大人这个人不错,养女带回来时也已经八九岁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下来,会发生这种事也不奇怪:“荀大人这是不同意?”
徐知乎看着她:“不担心对方万念俱灰后答应给元宵做妾?”
“娘会同意吗!娘要给元宵选一心一心对她孙子!之对她孙子好的!这话如果被娘知道,别说通房!洗脚都不行!”她现在好奇的事别的:“荀大人就不同意还是放不下面子。”问完又自己否认:“他不是放不下面子的人,可能就是不喜欢……”
徐知乎默认。
端木徳淑叹口气“荀大人要求很高啊,我记得她养女性子很好的,朝夕相处几年都没有感情的?”
徐知乎瞪她一眼,养女就是养女,能有什么心思。
“迂腐!”
“这跟迂腐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操守。”
“这是荀大人不喜欢对方后的美好用词,万一两人日久生情了,还要尊呼礼教吗!不是受罪吗!”
“以荀大人的人品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好吧,你跟荀故风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