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冷笑:“朝廷法度?朝廷都被你们这些尸位素餐、无能之辈、谗言献媚之徒搞得乌烟瘴气,叛军都肆虐长安了,你认为现在的朝廷还有法度可言吗?李林甫还没死的时候,你父韦见素还只是一个芝麻小官,李林甫一死,他就凭着杨国忠的提携一步登天做了宰相,你们这帮人,只知道争权夺利、互相攻讦,政绩一点也没有!如果不是如今皇帝身边无人可用,你以为你韦谔有什么本事做这个京兆府尹?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敢在本帅面前大呼小叫,你信不信本帅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趁本帅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滚蛋!”
“你······”韦谔被赵子良骂得脸上一连变幻数次,想要硬气一回,但看见赵子良一副真要拔刀杀人的模样,他哪还敢留下,当即就十分狼狈地逃出了大帐。
······
长安通往灞桥的道路两侧人山人海,路边的站岗兵士用长矛横在腰间阻挡着人群挤上道路中间,从西面道路的尽头出现两辆囚车,囚车最前面是一员手持马槊的金甲大将,身后和囚车两侧跟着两列威武的骑士,马铁蹄踏在石板铺着的道路上叮当作响。
一前一后两列囚车内关着崔光远和边令诚,此二人此时披头散发,双目之中都流露城极为惊恐之色。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恶贼,该杀千刀的恶贼,你们不得好死,擦你十八代祖宗,还我儿子命来!”
“苍天有眼呐,这两个恶贼终于要受到报应了,就该活刮了他们······”
囚车前进的途中,道路两侧无数愤怒的怒骂声一拨接一拨,这些恶毒的谩骂声用在崔光远和边令诚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伴随着怒骂声而来的是无数臭鸡蛋、臭菜叶纷纷砸来,砸在囚车或崔光远和边令诚的身上。
囚车被押到灞桥大营外搭建的刑场上,这刑场就在河边,河边两岸早已经站满了百姓,站岗的兵士只能极力的维持秩序才能阻止发生混乱,随着囚车的到来,人们更加骚动,百姓们一度冲开兵士们的阻拦进入刑场上想要把囚车内的崔光远和边令诚撕成碎片。
在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李嗣业不得不调动更多的军队进入将人群驱赶出去才稳定局面。
中军行辕内,赵子良收拾好公文,让亲兵们把需要携带的东西全部打包,又有李嗣业派来的兵士报告说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行刑,赵子良便准备前往刑场主持行刑事宜,此时却有营门校尉来报:“启禀大帅,营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有紧急要务!她说她是大帅的故人,这是信物!”说着掏出半个金饼。
赵子良接过金饼看了看,思绪一瞬间穿越十几年,良久才收起半个金饼叹息一声,对营门校尉吩咐道:“你亲自领她来见我!”
“诺!”
没过多久,营门校尉就领着一个身穿轻纱,头戴丝巾斗笠的女子进入大帐,赵子良看了看这女子,对营门校尉摆了摆手,营门校尉便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赵子良叹道:“夫人,你我不相见已有十六七年了吧?可过得好?”
女子接下斗笠,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她就是当年在疏勒镇与赵子良有过一段情缘的孟夫人,边令诚名义上的妻子。
孟夫人做了一个万福道:“劳烦赵郎挂念了,妾身一切安好!”
帐外亲兵送来茶水后就退了出去,赵子良做了一个手势:“夫人请你喝茶!”
孟夫人却道:“妾身此来并非为喝赵郎一杯茶,我家那位如今就在刑场上等待刀斧加身,妾身又有何心情喝茶呢?”
“夫人的来意我已知晓,其他事夫人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无不应允,但此事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在所有长安百姓和数万大军将士面前公然徇私!以边令诚的所作所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赦免他,而且只怕皇帝也会有杀之而后快之心,边令诚是必死无疑!夫人还是应当早做打算为好!”
赵子良与孟夫人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当年赵子良几个极为亲信之人外,无人得知,而这几个知情人当中就有楚歌,当晚楚歌率大军攻入长安城内抓获了边令诚和崔光远,随后就派人抄了崔光远的家,但却没有动边令诚的府邸,就是因为他知道孟夫人与赵子良的关系,这也是孟夫人如今还能到处奔走的原因,否则的话,她作为边令诚的妻妾早就被抓入大牢发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