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徐君珩养在身边没名没分的女人,安隅呢?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左警卫想必是懂的,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简秘书,你这话错了。”左封抵着她脑袋的手并未有片刻放松。
“家丑外不外扬我不知晓,我只知晓,徐家若是落败,我活不了。”
左封清楚的知晓自己此时的境况,也容不得有半分闪失。
简兮到底是低估了追随徐家人的求生欲,左封这话,没错。
以一敌多的场面安隅与简兮不可能是赢家。
“我的同情心可以泛滥,但并不代表我可以拿全家人的性命去博,多有得罪。”
这方、周让看着眼前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整个人异常颓废的顺延着墙面缓缓滑下。
只觉造化弄人。
不、应当说权利弄人。
即便是相隔甚远他都能感觉国内趋势的紧张。
安律师胆大包天将阁下给捅了。
此时、只怕处境艰难。
否则,大少也不会满口脏话。
思及此,周让想,回去,怕又是一场艰辛的斗争。
首都时间上午九点整,医生陆陆续续从病房出来,宣告手术结束,且端着托盘出来让周让看了眼上面的金属弹。
周让看了眼,快速移开目光,询问医生:“病人现在什么情况?”
“麻药昏迷阶段。”
“能否长期飞行?”
“个人不建议。”
不建议?
不建议也没办法。
周让此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总统府办公楼,祁宗接到电话,未敲门,急切推开了徐君珩办公室大门,急乎乎道:“简兮与安隅没走成,左警卫将二人拦在机场,眼下正带着人往总统府来。”
哗啦、徐君珩猛然起身。
绕过办公桌,跨大步向外而去。
却被祁宗伸手拉住臂弯:“眼下,您不能明面儿上在与阁下做二次斗争。”
毕竟现在,大局需要人掌控。
而且,没理儿。
总不能所有人都在为他上位做准备,而他在与大家唱反调吧?
道理都懂,但是要做起来,只怕是艰难。
“去看看,”徐君珩不便出面,并不代表其余人也不便。
左封大抵是没想到徐君珩身为下一任领导人,此时不站在阁下这边,而是频频与他作对。
当然,也算不上作对,用简兮的话语来说,人人都有所求。
看着站在跟前的人,左封只觉浑身哪儿哪儿都疼,拿着木仓的手紧了又紧。
而祁宗,将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收进眼里,看了眼他身后的车辆,目光缓缓移至左封身上,话语淡淡:“我不为难左警卫,左警卫也别为难我,大少爷让我来问个准儿,回头也好给四少一个交代,以免失了兄弟情分。”
“你问。”左封断然也不是那般不识相的人,总统府里的四少,也是个狠角色,他得罪不起,自己行的路,不能全部堵死了,不然,怕是不好过。
做人,不能太过死板。
“人带去哪儿?”
“配楼压着,等阁下处置,”左封直接告知,并未隐瞒。
祁宗闻言,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
转身欲走,行了两步似是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望着他道:“阁下应该没吩咐将简秘书一起带走吧?”
这话,虽说是一句询问,可意思明朗。
左封若是听不出来,只怕是白混了。
他侧开身子,往旁边行了两步,祁宗迈步过去拉开车门,看了眼被压着的简兮,在看了眼她身旁一左一右的警卫。
后者会意,下车,让他将人带走。
至于安隅,祁宗不去做多余之举。
他深知自己没那个能力去解救她。
祁宗搀扶着简兮下车,后者站在车门处望着左封,眼眸中是翻涌且泛滥的隐忍。
猛然,她及其快速的伸手从身后警卫的腰间磨出木仓,及其快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动了扳机,一木仓开在了左封脚边。
霎时,四周一片安静。
随即,一扬手,将木仓扔在了他的身上,砸在左封肩头,让其身子稳不住往后退了退。
“阁下能说的话,左警卫不见得能说。”
“走了,”祁宗见此,阻了简兮接下来的言语,伸手半拉半搂着将人带走。
回眸看了眼站在车旁隐忍不言的左封,微微颔了颔首。
这是男人之间无声的交谈。
半道被截胡,简兮说不恼火是假的。
但这恼火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左封狂妄的言语。
万尺高空上,昏迷中的人倒抽一口凉气悠悠醒来。
入眼的不是洁白的屋顶,而是引人注目的机舱。
忍住伤口侧眸望去便见周让靠在身子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他唤了声,许是声响太小,未能将人唤醒。
直至身旁的医护过来,帮着将周让推搡醒。
数日未眠,梦中惊醒,周让只觉自己在梦境中跌下了完尺高,吓得一个惊颤。
“怎么回事?”徐绍寒问,因着有伤,话语都是微弱的。
周让解开身上安全带,往一旁徐绍寒而去,看了眼医护和机舱内的人,后者下意识的往边儿上去了去。
他蹲在徐绍寒跟前,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大少打电话来说,首都那边出事儿了。”
周让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平和一些。
“什么事?”机舱内,有一个不算宽敞的休息间,专机上特有的设计。
徐绍寒撑着身子起来,一手落在肩膀处,似是想以此方法来减轻自己的痛楚,周让弯着身子过将徐绍寒扶起来。
望着他,默了半晌。
一脸的难为情与欲言又止。
“直说,”男人开口,面色寡白,话语微弱。
身为徐家男儿,又混迹商场多年,受伤,当着是家常便饭。
但如同今日这般将将手术完便被弄上了飞机,还是头一次,在结合周让的面色,徐绍寒自然知晓此事不简单。
但此时,他尚未往安隅身上想。
“大少说,安律师将阁下给捅了,就在昨晚。”
倏然,空气安静了,耳畔唯一的声响是飞机航行的声响,徐绍寒望着周让似是尚未从他话语中找到出路。
直至良久之后,这人落在被面上的手缓缓紧了紧,望着周让道:“你在说一遍。”
“安律师将阁下给捅了,就在昨晚,具体情况,我不知,”周让在道。
霎时,徐绍寒只觉五雷轰顶。
整个人万分恍惚。
徐绍寒翻身欲要下床,被周让伸手按住,“您想要什么,我帮您拿。”
“手机。”
徐绍寒此时,脑子乱糟糟一片,唯有那一句安隅将阁下给捅了。
按照首都目前的局势,只怕是安隅目前处境,难过。
安隅被左封“请”进总统府时,就代表她与外界隔离了。
手机依然在她身上,但是。却没有一点信号。
无疑,这又是徐启政的手段。
是以、徐绍寒此时自然是联系不到她。
“何时的事情?”他急躁的声响在机舱内响起。
“大少没细说,但我觉得,应当是昨夜我们在奔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