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电转。

怎么办？

动手？

一旦动手，立刻就会惊动明浅鄞，而他和对方都是半步大帝，真要是打起来的话……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可如果不动手……

对方把这事告诉明浅鄞，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是规则！

四大天王之间勾心斗角，平日里正面冲突无休无止，但是在大多数正面冲突中，双方都不会随便动手杀人——一旦死了人，冲突就可能扩大，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好比明仲秋，林昊是不可能直接杀他的，最后是他自己畏罪自杀。

但是！

像这种，暗中潜入到对方内部的奸细，一旦身份曝光的话……这条规则就作废了。

奸细被发现必须死！

何止是壑武？

这里可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他数以百计的家眷，恐怕一个都活不成吧？

既然书房被偷放了绘影灵玉，就意味着他跟明天裂联系，已经是无法狡辩的事实。

到底该怎么办？

另一边。

林昊心里也在思前想后。

此刻，明浅鄞带着大量顶尖高手，正潜伏在壑武家的外面：只要林昊这边拿到证据，就会给他发出约定的信号，这里将会变成修罗场。

可是……

首先，林昊并非真心追随明浅鄞，帮对方除掉内奸这种事……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开始，仅仅因为壑武暗中陷害他，他是在替自己出头罢了。

说白了。

壑武那么做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跟他有仇，而是要通过一些手段，铲除明浅鄞身边的高手——明浅鄞是明天裂的竞争对手，实力被削弱当然是件好事。

其次。

无论明天裂还是明浅鄞，他们互相攻伐虽然说起来，是削弱了明氏整体的实力，但也没能让林昊实力增强吧？

“三天王带着整个王府精锐，已经在外面埋伏好了。”林昊笑眯眯说道。

嘎！

壑武脸色彻底变了。

“你……为什么？”他嘴唇颤抖。

恐惧？

有！

但他最大的恐惧，并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生死，还有他那些至亲的子子孙孙——他知道，一旦明浅鄞发动的话，壑氏一脉会被灭门，鸡犬不留！

“陷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林昊轻笑。

“至少……让我死得明白！”壑武咬牙低喝。

“明天裂心知我是半步大帝，不可能蠢到派人监视我，那么……我什么时候离开王府，离开王府之后去了哪里，明仲秋是怎么知道的？”

“那也不可能怀疑到我身上。”

“计划失败，你的人去给你报信，我可是全程看到的。”

“……”

“当然了。”

林昊耸了耸肩，轻笑道：“各为其主，你跟我并无深仇大恨，只是为削弱三天王的势力，杀了我如断了三天王一臂，所以……其实你死了，对我虽然没坏处，却也谈不上好处。”

“什么意思？”

壑武心里咯噔一下。

有希望！

按理说，林昊拿到绘影灵玉之后，就有了足够的证据，应该立刻联系明浅鄞。

可是他没有。

他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肯定有某些私人目的，这也意味着……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