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无人烟,寸草不生的漠土深处,有一座几乎被淹没的宫殿。
说是宫殿,其实在叶朝歌看来,是个土旮旯,勉强能遮风挡雨躲风沙。
“喂,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据她所知,这里还在大越境内,连她这个喜欢看游记的大越人,也不曾听说过这个地方,而宁缺这个北燕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她只当是宁缺带着她胡乱跑,哪里偏僻往哪里跑。
可渐渐的,她发现不对了,这一路行来,都是宁缺在前带路,最初她便纳闷过,直到看到几乎湮没在风沙里的半边宫殿,她隐约觉得,宁缺根本就不是胡乱跑,而是,他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这里!
再说这个只剩下半边的宫殿,看痕迹年代久远,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晒,老化的严重,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面貌。
只是隐约能感觉到,这里曾经应该是一座很辉煌的地方,不敢说一定会是宫殿,但至少绝对是殿。
宁缺的神色有些奇怪,坐在那发呆,对于叶朝歌的询问充耳不闻。
“你怎么了,问你话呢?”叶朝歌抓了把沙土丢过去。
宁缺被扬了个正常,脸色黑沉黑沉的。
也不知是被叶朝歌扬了把沙子的缘故,还是被她打断思绪的缘故。
总之,宁缺的脸色极度难看。
叶朝歌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你怎么了,自从来了这里,你好生奇怪,这个地方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宁缺理也不理,头也不回的起身走了,很快消失在残垣断壁后。
叶朝歌眨眨眼,看向那几个宁缺的喽啰,“喂,你们主子怎么了?”
几个喽啰对视一眼,默契的起身去了周围。
这些时日的教训历历在目,叶朝歌的折腾人他们算是领教了,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们,千万别和她搭话,否则,她会像那吸血蛭一般,把你的‘血’都吸干。
叶朝歌:“……”
没人搭理她,叶朝歌仿若已经习以为常,她深知自己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已经成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要知道,她这一路没少折腾他们。
不过,也因此判断出了,宁缺想利用她所图不小,不然不会对她如此包容。
周围很安静,一眼望去只有望不到尽头的沙土。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应该是漠土的最深处。
在这个地方,很难分得清东西南北,风沙太大,即便是留下记号,也会很快被掩盖,也不知卫韫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
想到此,叶朝歌叹了口气。
自察觉宁缺改变了主意,并未再用绳索捆绑她之后,她便沿路偷偷的留下记号。
其实当初,为留什么样的记号她还好一阵的纠结,这种事他们以前也不曾说好过。
可就在那个时候,小铃铛的拨浪鼓映入脑海中。
就这样,她就选择了小铃铛拨浪鼓的模样。
她不敢肯定卫韫能不能认得出,也不敢保证他们一定会发现记号……
当然,她最害怕的是,卫韫并没有追过来。
越想,越有些绝望。
虽然短时间内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不代表她愿意做一个阶下囚,更何况,之前宁缺喂给她的那颗让她腹绞痛的药到底是什么?
自那日宁缺在马车上给她喂下一颗药丸后,那种恨不得自我结果的腹绞痛便再未出现过,但不代表她因此以为,那是颗解毒药丸。
叶朝歌闭了闭眼睛,唇角露出些许的苦笑。
看来,这应当才是她的命中死劫。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活着等到卫韫找过来,或者说,能不能活着回京,她的儿女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外祖,母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