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会儿面包,腿也不抽筋了,看了看秦九洲腕上的手表,离我们预定的启程时间还剩下十分钟,我决定让他多睡一会儿,八分钟以后叫醒他。
谁知,我刚看完手表没多久,队伍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在已经休息下来的队伍中显得格外清晰,那撕裂般的嗓音,让我整个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由于我们的队伍人数庞大,所以这一眼望过去,我没找着声音的来源,只是原本处于那个方位的人,一个个都开始出惊叫声,如潮水般的迅往我们这边撤离。
人群中有人喊道:“蜈蚣!快、快跑。”
随着人群的散开,我总算看清了那边的情况,只见一个原本靠着树休息的中年男人,此刻身上正爬满了蜈蚣。
那些蜈蚣,一条条约莫有手指粗细,二十厘米长,浑身乌黑亮,密密麻麻的爬在那个男人身上,甚至有些还在他的嘴里进进出出!
那男人一动不动,很显然已经死了,而在他旁边,一个女人正抱着孩子尖叫,泪流满面,所有的人都在后退,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后退的。
很显然,这是一家三口。
很快,这女人把孩子往地上一放,让他赶紧跑,自己则脱了衣服,不停的往那个男人身上抽,试图将他身上的蜈蚣给弄下来。
那小孩也真够机灵,或许不该说他机灵,说他怪还差不多,自己的爸爸身上爬满了蜈蚣,妈妈痛哭流涕,在女人放下他,让他跑的那一瞬间,他居然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转头就跑了。
正常情况下,四五岁的小孩儿,应该是吓的不停后退,哇哇大哭才对吧?
我觉得这孩子不对劲,可他矮矮的身体钻进人群,一下子就不见了。
此刻,人群如潮水般的往我们这边退,从林间爬出了数不清的小蜈蚣开始追赶人群,而那个想把丈夫尸身的蜈蚣赶下去的女人,衣服没挥动几下,整个人就和她丈夫一样,瞬间被蜈蚣给包裹了,砰得一声倒在地上。
看着满地爬过来的蜈蚣,我倒抽一口凉气,立刻去摇秦九洲,说话都结巴了:“快、快起来,别睡了,操,别再睡了!”我急的都忍不住爆粗口了,秦九洲才呻吟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
他看到眼前的情况后,清醒了一些,立刻试图站起来,但已经放松的肌肉,让他才走了两步就差点儿踉跄着倒地。
我急的要命,扶着他撤退,然而这姓秦的,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身材挺拔高大,我这短胳膊短腿,即便扶着他,又哪里能走多快,没多久,我俩的脚下就全是蜈蚣,并且顺着我们的脚开始往上爬。
一想到刚才那对男女,鼻子嘴巴里全是蜈蚣爬进爬出的情形,我就汗毛倒竖,强烈的恐惧和紧迫感,让我也顾不得想后果,猛地召唤出空间,将自己和秦九洲两人都包裹了进去。
为了对付那些蜈蚣,这次我不仅仅只是隐形而已,而是调动了全部的空间力,将我和秦九洲完全隔绝在了空间里。
这种全方位的调动,最多也就支持五秒钟而已,秦九洲大惊:“你干什么!”
我哪有空回答他这个,五秒钟的时间能干什么?不过延缓死亡而已。
人群为了躲避蜈蚣,慌乱的四散开去,我看见李猛不停的大叫:“统一撤离,大家不要散开,不要散开!”然而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密密麻麻从林子里涌出来的蜈蚣太多了,再加上那对夫妻的前车之鉴,强烈的恐惧,让人群只顾着慌乱逃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队形。
在这段危险重重的路上,我们只有两个优势,一是火把;二是队伍强大,可以威慑那些变异动物;人群一但分散落单,在这植被茂密,犹如原始丛林的地方,再想重聚就难了。
更何况,周围的丛林里,还不知有多少的变异动物。
果不其然,下一秒,看不见人的丛林深处,便时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然而现在,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因为我也自身难保!
我和秦九洲在空间里完全处于一种无形无质的状态,蜈蚣从我们的脚下穿过,难以触及和停留,所有人都在撤离,除了我和秦九洲。
还有几个受了伤反应不快的人,第一时间就被蜈蚣给爬满了,此刻已经无声无息。
几秒钟后,他们这些人就是我的下场!
这一瞬间,我突然后悔了,我真的不算个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