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汉谋秘密召开的高级会议,只有麾下的三名军长参与,其余麾下的一干高层,无一知晓。
“不是我余汉谋不信任尔等,实乃兹事体大,不得不防啊!”
余汉谋的担忧来自日军和重庆两方面的压力,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马虎。
会议结束以后,三位军长秘密离开了广州,奔赴各自的营地,以拉练兵力和换防为借口,火速开赴各自预定作战地点。
河源,距离广州200公里路,是广州、惠州、佛山和东莞的门户城市,河源有失,则大后方不稳,则广州不稳,则广东全境不稳。
第12集团军第63军,接到的任务,便是火速赶赴这里,作为抵抗日军陆路进攻的桥头堡。
军长张瑞贵赶到营地后,立即电令麾下的153师、154师、186师三个师的主要军事长官云集于此。
“诸位,现在奉余总司令命令,各部立即集结,于明日上午8时火速开拔!”
话音落下,各师的主要军事长官,纷纷惊讶无比,或者说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军座,不过就是正常的拉练和换防而已,应该不用这么急吧,现在可是半夜2点钟啊!而且各部完成所有准备工作,起码要耗时一日,现在出发未免太过仓促点了吧。”
第154师师长梁世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余的一众军官也微微颔首,赞同梁世骥师长话语。
国民革命军常规的一个师,辖步兵二旅四团及炮、工、辎、特各一营,骑、通各一连,电信一队,军医院一所,人数编制都在万人以上,需要完成开拔动作,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的。
半日、一日,甚至是需要更长的时间,方能完成开拔动作,可是如今军长张瑞贵给各师的时间,仅有不到6个小时。
大家都对此非常不解。
甚至有人小声嘀咕道:“赶鸭子上架,也得给点时间喝口水啊!”
“砰!”
第63军军长张瑞贵悍然一拍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现在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而是命令!命令你们懂吗?”
说这话的同时,张瑞贵又连着用拳头捶打了数记桌面。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俱都知晓张瑞贵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下达的死命令!命令下达,就是再不理解,也得接受,这就是军人。
同时有几个大脑稍微灵活的军官,察觉出了不一样的信息,预感到可能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唰!”
当即,所有军官全部起身,犹如迅雷。
旌旗所指,无论前方是悬崖,还是深沟,身为军人亦应该义无反顾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军长张瑞贵单手指天,爆喝道:“记住了,你们只有6个小时的时间,敢有偷闲怠工者、无故拖延者、军容不齐者、准备不充分者,一律军法从事。”
“咱们第63军像被赶鸭子一般,从东北退到华北,又从华北退到华中,现在更是他娘~的退到广东,虽然是拉练、换防,但是咱们东北人也不能让所有人小瞧了不是!”
“老子把丑话说在前头,敢拖咱们第63军后腿的人,我不管他是营长、团长、旅长,甚至是师长,有一个我就敢杀一个,有十个我就敢杀十个。”
“老子认你,可是老子手里的枪,可他娘不认你!”
~~~~~~~~~
~~~~~~~~~~~
清远市,位于广州西北部,距离东莞长达130公里。
驻防在清远一带的第65军,接到的命令,就是火速增兵东莞和珠江口。
此刻,第65军全体,正沿着乡间小路,顶着夜色火速行军。
由于深夜赶路,官兵们都极度的疲倦,不时有人在队伍里头发出抱怨之声。
“咱们第65军的长官们,莫不是都痴线喽,哪有大半夜不睡觉,逼着咱们急行军的哦!”
“说的就是哟,这明明有大陆不走,非趟这狗不拉屎的乡间泥路,长官们肯定都脑瓜蹦蹦咯!”
在一旁不远处奔跑的一个少校营长,骤然听到了几名战士的大声抱怨之声,顿时心头直冒火气。
这帮兵痞,敢质疑长官们的决定,还敢大声喧哗,这他娘不是明摆着动摇军心嘛!
当即就是一鞭子抽上去,打得叫嚣最凶的老兵油子一阵龇牙咧嘴、连连求饶起来。
“再敢多说一句废话,老子现在就枪毙你!”
少校营长冲着几名兵痞怒吼道。
这几鞭子抽打下去,着实有用,不仅那几名兵痞老实了,就是其余的一众人等,也不禁加快了行军的脚步。
少校营长看着几名兵痞服软,看着队伍加快了行军,内心并没有丝毫成就感。
军人的成就感和荣誉感,不是来自于欺负、呵斥几名下属,而是来自战场杀敌,来自保家卫国!
此时,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寻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