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再见.事发(1 / 2)

贺政哲的电话过来时,谢筱晴还在办公室。

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瞥了眼来电后,她犹豫了下,接了起来。

“晴晴……”

他叫着她的小名,声音从电波里传出来,又远又近,带着抹疲惫的沙哑。

在这个深夜里,让她莫名有些疼。

就像他刚参加工作那几年,被分配到西北偏远小城,不习惯那边的气候,身上总是爱出疹子,经常是半夜被痒着醒来,去医院挂水,然后就会给远在英国的她打电话。

每次,通话都是到点滴滴完了,还舍不得挂。

有一次去山区下乡两周回来,疹子连续两天不消,还发起了高烧。

打电话给她时,整个人说话都有气没力的。

她担心得不行,偷偷地订了机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转了两趟车颠簸了六小时才到他所在的那座西北小城。

她一身风尘仆仆地站在他单位门口时,他正好从外面回来。

如同所有20多岁,还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子一般,急匆匆地下车,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她给打横抱起来,兴奋地转了好几圈。

……

分别八年之后,不仅她变了,他也变了。

身居高位越久,他情绪越发的内敛,行事作风更是冷静沉稳。

只是重逢之后,他们就从来没能好好地说过一句话。

前一阵子她想开了,不想再这样无谓纠缠下去,所以,没再主动联系过他一次。

若是他也一直这样不联系她,她想也好,慢慢就淡下去了。

可没想到,在这个深夜里,他打来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她低问句。

没有往日刻意招惹,针锋相对的基调,她声音温温淡淡的。

“你在哪?”他问。

“公司。”

“方便见一面吗?”

“不方便的是你吧?”

她抬眼,望了眼窗外高楼的霓虹闪烁,忽地笑了下,笑意轻浅,如同风吹过来又被荡漾开。

听到她的笑声,他愣了下。

她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方便。”他应道,“我过去接你。”

“好呀。”

她应得轻快。

-

贺政哲来得很快,她收拾好东西到楼下,他的电话也到了。

他自己开的车,一辆买了很多年却很少开的越野车。

谢筱晴身上的正红色连身裙已经换成了正式套装,脚上着高跟鞋的她,看着这高高的副驾驶室,蹙了蹙眉。

好像,有点难度。

“上不来?”

坐在驾驶窒里的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侧过头笑问句。

她抬眼看着车里的男人,岁月流转,眼前的他仿佛还是26岁的青年。

“以后少穿这种腿抬都抬不起来洋垃圾。”

从英国回来的少女,随身带着两套换洗衣物也是在那边穿惯的日常服,没想回到西北小城就被他嫌弃成洋垃圾了。

“我不去了。”少女生气了,转身就走。

她特地偷跑回来看他,他休了一天假要带她出去走走,开的是又高又大的吉普车,让穿着精致的她怎么上车呀?

真是讨厌。

她才走了两步,纤细的腰就被人从身后搂住。

他两只手掌一握,就足以将她整个腰圈住,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下,她被他整个提了起来,往车上放。

“人家的包掉了。”

“哦。”他弯下身子捡起她落下地的小包,抬头时正要递给她,而她恰好探出脑袋低下脸,他们的唇,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一起-

……

“怎么会?”

她嘴角弯了下,然后脱下两只高跟鞋扔进车里,修长的腿一抬,上车,关门,走人。

“你真的变了很多。”

他又感叹了一声。

“谁不是呢。”

她不以为意。

“想去哪里?”他问。

“方向盘在你手里。”

“我去哪里你都会跟着我吗?”

“会啊。”

至少今晚,不管他去哪里,她都会跟着他走。

-

深夜电台放着旋律动听的老歌-

“忘掉我跟你恩怨,樱花开了几转,东京之旅一早比一世遥远。”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接受。”

——《富士山下》

……

贺政哲伸手关掉。

“干嘛呀?”

她看他。

“不好听。”

“哦,那我放一首适合贺生的歌。”

她打开手机,开始搜索。

“什么歌适合我?”

他轻松问道。

“我和我的祖国。”

贺生:“……”

-

他带她回后海湾。

一进门打开灯,她愣住了。

这是她曾经的梦想之屋,棕黄色色调的碎花壁纸,浅灰色沙发上的彩色抱枕,落地窗前的浪漫卷帘……

“忙了一天,我先洗个澡,卧室呢?”

她压抑住翻滚的情绪,语调轻松道。

他带她去了卧室,打开门。

“要一起吗?”

她邀请。

他伸手,将她垂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拨开,嘴角上扬:“我洗过了。换洗衣物都在衣柜里,挑你自己喜欢的。我在外面等你。”

交待完,转身往客厅而去。

卧室里的一切,都是她曾经跟他说过的模样,地毯的花式,床单的颜色,甚至是衣柜把手的款式……

她没敢多看,匆匆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可是连浴室墙壁的花纹,浴缸的形状与大小都是为她精心打造的……

眼眶忽地就热了。

-

出来时,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倒了两杯红酒。

见她靠在门边,微仰下巴:“过来。”

“不做吗?”

她变回那个总是想要挑逗他的谢筱晴。

“在你眼中,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做?”

“要不然呢?”

“若是你想先做的话,也行。”他拿着两杯酒过来,递给她。

她接了过来,与他碰杯,浅饮一口后抬眼看他:“酒喝了,贺生是要回房还是继续叹酒谈人生?”

“回房叹酒谈人生,如何?”

“好啊。”

-

谢筱晴没想到,他真的只是想跟她喝杯酒,说说话。

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窗外,一海之隔的H市,霓虹在夜色中闪烁。

不谈过去,不许未来,只在当下。

“我想起你最初的模样,想起斑驳的时光,你在我身旁边,终于不再流浪。”

——《有一个地方》

醒来时,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只她一个人。

天亮了。

她起来,洗漱好后换上昨晚穿过来的套装出来,桌上摆着早餐,鱼片粥,豆浆,好几样精致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