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 他想不行白也懒得再想,一会王天赐来了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盘膝坐定,闭目内视身体内的情况。
一切都又重新恢复了正常,对于这具身体的强悍和恢复能力,周行又有了新的认识。只是他气海内原本几乎占据七八成满的灵力,此时所剩不到两成。他默运灵力运行周天,精纯无比的灵力默默滋润着身体内的每一部分,让那些原本还有些隐伤的地方迅速恢复过来。灵力之妙,无与伦比。
王天芸出去了好一阵子,他早已吃过那些王府婢女们送上来的饭菜,也不见王天芸或是王天赐过来。他虽然心中纳闷,倒也沉得住气。他原本就是一宅男,一个人独处惯了。只是他不知道,原本王天赐都快到了他这个房间的门口,却又被另外一个王家人给叫了过去。
“赶紧去大堂,司徒和太尉有紧急要事召集大家。”
“太子死了!”这就是大家聚集在大堂之后,太尉王琰面色极其凝重地开场话。王琰这一句一出口,就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个才华横溢天赋无与伦比的太子,那个对待任何修士都彬彬有礼的太子,那个寄托了无数人希望的太子,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被太医程巨毒死在了金墉宫。
“太尉大人,”有人开口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正是我和三哥召集大家的原因。”太尉王琰的脸色不再是往日王家人所熟悉的随和,而是一脸严峻,“这些日子所有轮值宫内宫外的我晋阳王家子弟,无论找什么理由,都不要去值班,我们晋阳王家绝不能参与到他们皇甫家的这种事情之中。上洛这天,要乱了啊。”
“照九叔的意思就是说这几日可能要有人起兵攻打皇宫?”
“豫章王那日测试搞出那么难看的一件事情,更加坐实了这些天上洛那些不利于贾后的传言。”看着堂下黑压压的一片王家所谓的各个年纪骨干,王琰不厌其烦地说道,“原本废掉太子,贾后就已经危机重重了。她若是聪行一些,循序渐进,慢慢推出豫章王。如此过上几年,待大家都已经忘掉了庶人皇甫煜,到时再偷偷摸摸杀死他。可如此急急忙忙行事,这一下便如火上浇油一般,就将上洛的人心都推到了她的对立面去了。若是有心人振臂一呼,哪怕皇宫那么多护卫,怕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和三哥不希望看我们晋阳王家子弟成为那无辜被殃及的池鱼。”
“可是九叔,既然贾后败局已定,我们为什么不跟着大家博一份功劳呢?要知当初斗倒杨钧斗倒汝南王斗倒楚王,那些寒门修士被封侯者数以千计啊。这么容易博得封侯的机会,我们为什么要旁观呢?”
“这正是问题所在!”王琰原本严峻的脸色更是开始眉头紧皱起来,“杨钧这人是历史大罪人啊!大晋坏就坏在此人之手!武皇帝当年讨平东吴,这是多么大的功劳,最终才封了多少个侯爵?当初三哥便是其中一路军的主帅,连续讨平荆州多个郡县。抚降纳叛,怀柔东吴臣民。武皇帝亲口赞称,王建威(王融此时官拜建威将军)所平吴地,治理为各路之最,最是为东吴臣民所称赞。如此之大功,再加之三哥原本就承袭父亲亭侯之爵,这才加封到县侯。可杨钧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大封那些寸功未立的寒门修士,这将朝廷的封赏制度糟践到何种地步!汝南王斗倒杨钧后,鉴于杨钧先例,又不得不大封那些在斗倒杨钧过程中立下那些些许微功的众人。天下有识之士看到此景,无不痛心疾首。”
王琰顿了一下,继续对众人说道“三哥以前总说大晋这天下要乱在这些寒门子身上,我以前内心是不以为然的。我以前总认为只要九品中正制不变,这些寒门子闹不出多大的乱子。可经过了杨钧之乱,经过了汝南王之祸,我终于行白了三哥为何多年前就说大晋要乱在这些寒门子身上。”
“这些寒门出身的,没人真正读圣贤书籍,都是为了自己的富贵。他们为了自己的富贵,可以没有原则,可以没有底线,有奶便是娘。为了自己的富贵,杨钧得势时,天天撺掇着杨钧去夺汝南王的权,夺三公的权。杨钧一旦失势,又转过脸充当讨伐杨钧的先头兵。所以我说,这次太子一死,上洛肯定要乱。那些成天想着如何博取封侯的寒门子巴不得有这种可以浑水摸鱼的机会,巴不得上洛犹如上次讨伐杨钧讨伐汝南王皇甫亮一般,到时再能封上上千个侯爵。”
“我知道你们当中也有人眼热,眼热凭什么那些人什么功劳都没立,没有为大晋为人民立下任何功劳,便能博得一个封侯。我和三哥也都年轻过,也知道你们年轻人想要博取封侯的期盼和热情。可,我们是读圣贤书长大的,我们修士要牢记圣人的教诲,修身、齐家,然后让天下太平。我们是要维护天下太平的,我们不是追求自己封侯的。我们更不能为了博取自己的封侯,而不管这天下乱还是不乱。今日我郑重宣布,凡我晋阳王家子弟自今日开始一律禁足。该返回晋阳的返回晋阳,在上洛有职位的,没有我和三哥的允许,不得出府!有违此令者,当即逐出家门!”
沈秀此时正一个人待在他在鸿都学院的院长馆阁内,那不知已经在墙壁上挂了多长时间的那口宝剑,此时正被沈秀拿在手中。
他仔细又缓慢地用一块麻布擦拭着剑鞘上已然颇见规模的灰尘。
一遍又是一遍。
猛然间,就听“呛啷”一声,他拔出这口当年在长安,在琅琊,在赵国都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宝剑。
沈秀自打从长安来到上洛之后,便再也没有佩戴过此剑。
屋内烛光很亮,手中宝剑反射出来的光华更亮!
沈秀一手平持宝剑,一手轻轻抚摸着这百炼玄铁锻造的剑身,眼中透露出浓浓的温柔情意,就仿佛这剑不再是一口宝剑,而是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一样。
他抚摸剑身的动作是那般的温柔,他看向宝剑的目光是那般的深情。
这是崔珠当年花重金让她崔家的一名铸造大师亲手锻造的,这是崔珠离开他时送给他的告别礼物。
遥想当年青衫薄,匹马单剑走天涯。
梦里依稀琅琊事,伊人远去音貌存。
那日在琅琊郊外,出去公干的沈秀第一次见到骑着一匹桃花马,笑容犹若最最温暖灿烂的阳光一般的崔珠。
这幅画面,时间越长,可它在沈秀脑海中的印记却愈是清晰。
崔珠刚离开沈秀下嫁石重之后,沈秀曾经发誓要抹去自己关于崔珠的任何印记,包括脑海中的记忆。
可他做不到!
那时真是年轻啊!沈秀自嘲地笑了笑。
时至今日,他不但不想抹掉这些记忆,与之相反,他非常怀念那些时光。每当想起当年和崔珠在一起的种种画面,在无数人眼中那个诡计多端笑里藏刀的沈秀的脸上便会浮现一股发自内心的微笑。
崔珠一直就在上洛。他夫君就是上洛乃至大晋最最有名的巨富,大晋开国元勋石宝之子石重。石重前些年在洛阳郊外修建了一座梓泽园,占地足有方圆几十里。园中亭榭楼台,高下错落。湖泊池塘,错落有致。
一道道引自上洛近郊邙山之上的清清溪流犹如一条条玉带一般连接着这些湖泊池塘。园内各处都看似随意地布置着种种形状各异的奇石假山,珍稀树木更是遍布其中。
各种北方罕见的,来自大晋最南端崖州交州的珊瑚、玉树、玛瑙等物仿佛最最普通的事物一般,点缀着园中的各个地方。并且还有些罕见的白尾鹿、红嘴鹤等各种高贵珍稀动物游荡其中,让进入其内的众人仿佛回到大自然一般,轻松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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