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局长浓眉紧锁，正在抽今天早上的第三斗烟草。

罗格一行从卢卡斯家取得的犯罪证据，包括那本黑账和小卢卡斯与黑帮成员的往来信件，此刻就摆在桉头，迫使戈登局长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约翰·卢卡斯二世，这位经营航运保险生意的百万富翁，出钱出力支持警方扫黑除恶的热心人士，这个看起来最不可能勾结黑恶势力的男人，私下里竟是黑帮首领，海盗的铁杆盟友。

戈登局长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真相。

露易丝看出他心中犹存疑惑，就拿出了杀手锏。

“戈登先生，如果这些证据还无法使你认清小卢卡斯的真面目，何妨向神意寻求指点？”

“神意？”戈登局长抬起头，迟疑地望着露易丝，“奎恩小姐，您的意思是？”

“吾主培罗，万众称颂的太阳老人，公正严明，既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被伪君子蒙骗，如果您不介意，我现在就实行‘通神仪式’，请吾主来判断这些证据是否可信。”

“好吧，奎恩小姐，那就麻烦您了。”戈登局长点头道。

“圣光教会”是神圣亚珊帝国的国教，皇帝本身兼任教会最高领袖，在过往很长一段历史时期，教会的势力甚至凌驾于政府之上，宗教法令高于世俗法律条文。

本世纪初以来，随着魔导工业的高速发展，新兴资产阶级逐渐取代贵族和教士的地位，教廷的势力受到削弱，但是在社会各界的影响力仍然不可小觑。

就拿司法领域来说，在得到教会官方认可和公证的前提下，运用神术获取的证词和证据，在司法上是有效的。

在这方面应用最广的两个神术，就是3环“通灵术”和5环“通神术”。

前者可以让死人开口说话，提供第一手的证词；后者则能请真神降下启示，裁断一件证据是否可信，一段证词是否属实。

瓦雷斯世界的真神不止一位，每一位真神都有各自的牧师，但是在神圣亚珊帝国，只有太阳神陪罗的牧师施行的“通神术”，能够获得法庭认可——这就是国教地位在司法实务层面的体现。

异端和异教徒经由“通神仪式”获得的情报，通常不能作为法庭上的呈堂证供——这样得来的证据或许是可信的，然而政治不正确，也是白搭。

露易丝点燃香炉，泼洒圣水，就在局长办公室实行“通神仪式”。

“戈登先生，接下来您可以提三个问题，我来用硬币占卜，通过硬币的正反面组合，显现吾主的意志。”露易丝对警察局长说。

詹姆斯·戈登放下烟斗，搓了搓手，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单刀直入：“奎恩小姐，我想知道，血锚帮的老板是不是小卢卡斯？”

露易丝抛出两枚硬币，都是正面朝上。

答桉是肯定的。

戈登局长叹了口气，接着问：“既然小卢卡斯真的是血锚帮的幕后首领，怒涛海盗团的盟友，那么他故意劫掠在自家公司签下保单的船，大肆宣扬照单理赔，想必目的在于营造诚实守信的公众形象，实则左手倒右手，两头通吃？”

露易丝再次抛出硬币。

两枚硬币，叮当落地。

占卜结果，还是一律正面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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