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身处陋室,可不就合了一个仙字。”
白贵回道。
这话出自刘禹锡的《陋室铭》,既然有陋室,那么就有仙人。
“你倒是风趣。”
张道长捋须一笑,也不再做什么辩解,拂尘一甩,将白贵和刘宝儿引到了陋室之中。
恰好,走进屋内,炉子上正烧着的茶壶茶水烧开了。
沸水翻滚。
张道长给白贵和刘宝儿,以及自己倒了一杯茶。
两人谈了一会话。
“我一向是不想接待什么外客的,咱们秦省的礼薄,往往赶过来拜访我的,就只拿一把子挂面,一斤糖,我还得留他们在我这吃一顿饭。”
“可白居士你不一样,你过来,备的礼挺厚。”
张道长呷了一口热茶,笑道。
地面上摆着一些白贵提的礼品,不怎么多,也不怎么太过厚重,但与他以前接待客人得到的一些礼品相比,无疑厚重了不少。
“张道长悬壶救世,多数救的是贫苦百姓,他们哪有什么礼钱。”
白贵摇头道。
贫苦人家受到张道长的救济,讲良心的都要感谢一番,这一斤糖和一把挂面,于他们而言不少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得起白面和糖的。但张道长接待这些客人,又不能不做饭,毕竟人家远道而来,一来一去,这就是折了本。
“你这句话说得不错。”
张道长欣然点头。
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人情往来事故是避不开的,哪怕是在深山修道。
“我这次来,一是想请教道长,我已经依照子午功练出了炁,后续的道路到底该怎么走?望道长指点迷津。二是想让道长看看,我这妹子一直吵着修道,你看看她有没有修道的天赋,如果有,还望道长推荐道观……”
白贵说了几句话后,就开门见山问道。
他了解张道长的品性,没必要说话绕圈子,直说就可,绕圈子反倒觉得你这个人心不诚。
“炁?”
“想不到白居士的道行不浅……”
张道长愣了一下。
他现在也不过三十来许,随他师父刘道长修行有二十多载,在十数年前练出了炁。用的时间大概是四年,他师父夸他天资聪颖,体有仙骨,是百年难遇的修道人,而此刻白贵用的时间大概是五年左右,资质与他相媲,相差仿佛……
“又问曰仙必有骨,无骨不可学仙,奈何?”——《宗玄先生玄纲论》。
“不过可惜,此界冥冥之气机断绝,往后之人断不可复而成仙者。”
“凡人练出炁后,则是百日筑基,练好身体的精、气、神,达到精足、气满、神旺。明代伍冲虚的《内炼金丹心法》有言‘己即我静中之真性,动中指真意,亦为元神之别名也’。”
“故此,百日筑基需打三千五百坐……”
张道长轻轻叹息。
他这句话意思是说,天地之间可供人成仙的气机已经断绝。练出炁后,接下来即为百日筑基,以前百日筑基打三千五百坐,就能达到精气神三足,从而筑基成功。
但现在太难了,前路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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